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
江蘺不在江上,在桌上。而秋蘭,被隨手丟在一邊。
沉悶的天,烏雲壓城,仿佛下一刻大雨便會傾盆而下。
酒樓裏一片死寂,吃酒的食客早已逃得沒了影兒,隻有外邊旗杆上,傳來燈籠的搖曳聲響。
掌酒的夥計顫抖著從櫃台探出一個腦袋,看向了大堂正中。
曹攸的玉簫直直指著江蘺紅透了的玉頸,溫潤的麵龐透著如腰間玉佩般的光澤。
曹攸與江蘺三年前相識,神交了一段時日,但江蘺要追求她的武道,曹攸要帶兵平定戰亂,兩人還是分了開來。
今次曹攸聽說江蘺來了洛陽,正好有事尋她幫忙。
比起曹攸的風度翩翩、溫潤如玉,江蘺則顯得分外失態。
本應潔白的雙頰暈得通紅,一頭青絲隨意地披散在桌上,平日如繁星的眸子,被沾了層水霧的睫毛緊緊蓋著。
“……你……嗝……你厲害,這次……你贏……贏了……”
江蘺搖搖晃晃嚐試從桌上爬起,卻還是一個沒穩住又趴了下去。
“你怎麼醉成這樣?打之前明明還好。”
曹攸收回了玉簫,急忙上前扶起江蘺,眉眼間透著絲絲擔心。
“喝……喝酒嘛,當然……要……要打起來才有勁!”
敞著的大門透進徐徐涼風,幫江蘺滾燙的臉頰降了降溫,但江蘺還是一副爛醉不醒的模樣。
“說……說吧,你齊大王爺,要我幫……幫什麼忙啊?”
剛被扶起坐好的江蘺又將手摸向了酒壺,自顧自得給自己倒了一杯。
見江蘺還要繼續喝,曹攸一把握住江蘺的手腕,奪過其手中的酒杯,正色道:“跟我去一個地方,打一架。”
“打架!”醉醺醺的江蘺一聽到打架,雙眼頓時射出精光,挺直腰背坐了起來,直直盯著曹攸,“打架好啊,去哪打去哪打?”
曹攸苦笑著搖搖頭,果然能讓江蘺清醒的方法隻有打架與喝酒,……喝酒好像不算。
“洛陽宮。”
曹攸壓低聲音,以隻有江蘺才能聽到的聲音緩緩說出了三個字。
而聽見洛陽宮三個字的江蘺有如電流從頭頂穿過全身,頓時清醒,哪還有半分醉意,然後……
撒腿就跑!
曹攸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這般反應,已先一步封住江蘺的去路,在江蘺動身的那一刻,迅速封了她的穴道。
“你!你幹嘛!”已經清醒的江蘺臉上還是紅暈一片,不知是酒意未散,還是氣急漲得。
曹攸拍拍江蘺的肩膀,道:“願賭服輸~你就幫我一次嘛。”
說罷,不待江蘺回應,便提著江蘺上了早已候在外麵的馬車,絕塵而去。
從櫃台裏鑽出來的夥計滿是疑惑,這大趙的齊王怎麼跟一個江湖小姑娘關係如此親密?
……
憋了許久的大雨終於落下,行人紛紛進屋避雨。平日熱鬧繁華的銅駝大街,一時冷清了下來,隻餘一輛馬車緩緩前行著。
“喂,我說,咱倆雖是許久未見,你再想我也不至於強搶吧,快給我穴道解開!”
馬車上,被喂了醒酒湯的江蘺麵色已恢複正常,開始發起牢騷。
“你答應我不跑,我才給你解開。你要跑,我可追不上。”曹攸似被江蘺同化了一般,沒了剛才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溫潤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笑的像個孩子。
“行行行,願賭服輸,不就是打一架嘛,我打還不行嘛”江蘺服軟,她隻想快點解開穴道,她生性好動,被封了穴道簡直比遭受酷刑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