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涼風穿過窗戶,輕輕拂動輕紗,鑽進了屋裏。安靜的室內讓雨點拍擊玻璃的聲音更加突出,打擾著睡夢中的人。
紀容時縮在被子裏,明明有熱度比他高的邵鶴鳴在身邊,卻寧願縮在角落。身上的酸疼讓他難以入睡,周圍的聲音在此刻放大,擾的他心煩。終於在邵鶴鳴靠近他的時候,坐起了身。
“別碰我。”紀容時聲音沙啞,搭在被子上的手腕微微泛紅,在沒有光亮的房間裏並不明顯。
邵鶴鳴僵在他身側,不需要看,紀容時也能想到他此刻的表情。他們倆很少吵架,但這是第一次邵鶴鳴不聽他解釋,甚至……
他揉了揉額角,再次背對著邵鶴鳴躺下去,“我困了。”
身後的邵鶴鳴視線在他側臉上逡巡,大手一伸,將人牢牢抱在懷裏,不把紀容時的反抗放在眼裏,像往常那樣鼻尖抵著他的肩膀,呼吸漸漸沉穩,也要睡了。
紀容時僵住,感受著身後熟悉的溫度,盯著眼前的黑暗,隻希望快點天亮。
等著等著便睡了過去,醒來時,床上隻有他一個人。更讓他沉默的是,自己麵向邵鶴鳴的方向,額頭搭在他的枕頭邊沿,就像是他在邵鶴鳴頸窩睡了一夜。想到這個可能,紀容時的臉色更加蒼白難看。好在邵鶴鳴已經上班去了,他不用麵對那張臉。
收拾妥當,下樓時阿姨正在客廳收拾,看到擺在一旁的衣服,都是昨天來不及收拾的。紀容時垂下眼瞼,拿起車鑰匙離開了別墅。
“我今天不太舒服,”紀容時撥通高則斯電話,“就不去公司了。”
高則斯聰明的沒有問他原因,隻道:“熱搜昨天下午就壓下去了,邢星那裏牧總已經給了處罰。但是邵總不是很滿意。”
“不用管他,讓牧白懷安排就行。”
“好,今天你好好休息,別忘了明天牧總的生日宴會。”高則斯猶豫道,“要不要我去接你?”
紀容時指尖叩在方向盤上,“不用了,你幫我準備一份禮物。”
“知道了。”紀容時的意思很明顯,明天的生日宴會他不會跟邵鶴鳴一起。
掛掉電話,紀容時發動車,開出了市區別墅。他暫時不想住在這裏。他在市中心有另一套公寓,回國之前經常住在那裏。公寓有阿姨打掃,隨時可以住。
柯尼塞格駛進公寓時,邵鶴鳴便收到了消息。
昨天邵鶴鳴匆忙回國,看今天的架勢,兩人肯定吵架了。杜康在心裏麵過了遍詞,才小心翼翼道:“邵總,紀先生去了公寓。”
邵鶴鳴看著手中的文件,這次出差還有點問題沒處理清楚,聞言“嗯”了聲,“下午把晚宴禮服給他送過去,告訴他明天我去接他。”
“是。”
當紀容時看到門外杜康的臉時,原本好些的心情更差了。
“紀先生,這是邵總吩咐給您送的禮服。”杜康將盒子放到桌上。
紀容時看了眼盒子上的標誌,“他還說什麼了。”
“邵總說他明天過來接您。”杜康一字不差的將邵鶴鳴吩咐的說出來,一絲不苟的模樣和邵鶴鳴極其相似。
房間裏安靜了片刻,紀容時點燃根煙,叼在嘴邊,“你告訴他,不用他來接,我自己會去。”
杜康眼鏡後的眼睛閃了閃,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送走他,紀容時打開盒子,是一套純黑色禮服,在細節處有暗紋,還搭配了手表和袖口,每一件都符合他的喜好。他參加活動的禮服大部分都是邵鶴鳴親自挑選,看似不起眼,但總是最適合他的,這件也不例外。
紀容時不知道杜康是怎麼說的,但第二天邵鶴鳴真的沒來接他。開車前往宴會時,紀容時都覺得不可思議,連帶著坐在他副駕駛的高則斯都很詫異。
牧白懷作為圈裏的大佬,邀請的人自然不少,公司的藝人,經紀人,朋友,有生意來往的人,門前的豪車洋洋灑灑停了一大片。
紀容時將車停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下車前卻被高則斯拉住,“要不你再等等,和邵總一起進去?”
“等他幹什麼。”紀容時抽回手整了整袖子,“時間不早了,走吧。”
高則斯勸不住,暗暗抹了把臉,心想著等會兒怎麼才能繞開邵鶴鳴。但不用他想,跟在紀容時身後走了沒幾步,肩膀突然被拍了下。
他回頭一看,發現正是杜康。杜康示意他別出聲,等轉回頭看時,邵鶴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紀容時身後。
紀容時對身後換了人渾然不知,踏進會場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牧白懷。
牧白懷也看到了他倆,朝他倆走來,“你們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不來了。”
“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