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清淡一笑，“寧夫人，別說笑了，這是我家，我不在這兒，還能在哪？我總不能連家都不要了。”
“我可沒那麼無情。”
明婉君：“……”
舒年這話，刺得她心窩子疼。
“我……我想上去看看你爸。”
“還是別了。”舒年回絕道：“你們家寧朦不是要結婚了嗎？現在寧家應該很忙吧。”
提起寧朦，明婉君更覺愧疚難安。
“年年，你相信媽，如果早知道你和沐陽……”
“如果早知道我和向沐陽結過婚，你又能怎麼樣呢？”舒年望著明婉君，麵上的笑，已經漸漸淡去，彌漫進眼眶的是一層苦澀和淒涼，“你是要站在寧朦的母親的立場上，教訓寧朦，恐怕這是站不住腳吧？那……站在我母親的立場上，教訓向沐陽？很可惜，這樣的立場，是你早就放棄不要的。”
“舒年，可以和媽媽好好說話，別字字帶刺嗎？”明婉君幾乎是央求的語氣，低聲下氣。
舒年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想讓她難堪，可是，她現在真正這樣卑微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時，她心裏卻更難過了。
她不說話，隻是倔強的咬著唇，看著明婉君。
“以前，是媽媽太自私——可是，年年，那樣每天困窘的日子，我過怕了。那麼多年，每天睜開眼，都是無盡的負擔，而這些負擔，早就將我和你爸之間的愛情消磨透了。我不過是個女人，也需要一個堅實的肩膀可以嗬護我，可以讓我依靠。每個人都本能的向往更好的生活，都會有自己努力想要觸及的海市蜃樓。這樣的追求，本沒有錯，我唯一的過錯，是不曾和你商量。如果我當初詢問過你的意見，也許，你可以諒解我。”
舒年聽著明婉君的話，卻有些晃神。
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這樣的追求過程中，也許會傷及自己身邊的人。可是，如果不曾商量，那樣的傷痕，怕是會越劃越深。
“年年。”
正在這會兒，夜晏的聲音響起。
舒年回過頭去。夜晏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他身邊放著大包小包，許多東西。
“我馬上過來。”舒年回了一聲。
又轉過去和明婉君道：“你走吧。”
頓了頓，語氣，軟了一些，“就算我可以諒解你，可我爸不會。你對他，始終是情感上的背叛。他現在身體不好，經不起半點情緒起伏。所以……這裏，以後你不要再來了！”
明婉君還想說什麼，舒年卻已經轉身走了。
看著那背影，明婉君捂了捂胸口，那種暈眩感又衝擊而來。司機立刻上前，扶住她，“夫人，您身體不好，還是先回去吧。”
明婉君又在秋風中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舒年的身影消失在電梯樓內，她才戀戀不舍的將視線抽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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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情緒有些恍惚。一會兒想到明婉君和自己的關係。一會兒又在糾結，學校的事，是不是該和夜晏談談。
夜晏看她好幾眼，問：“聊什麼了？一直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