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粟葉眼底劃過一縷悲傷。
其實,恰恰相反。這十年……她差點活不過來了……
剛想開口說什麼,夜梟的目光抽回來,垂首看著她的頭頂,突然問:“交過幾個男朋友?”
“……嗯?”這話題,跳得太快,白粟葉有些沒晃過神來。
夜梟將她身子扭過來,眯起眼看她,“三個?五個?還是八個?”
“八個?也太多了。”
“那是幾個?”夜梟問,末了,神色又舒緩了些,“還是就上次那個姓雲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
“未婚夫?”他神色涼了幾分。
這是她自己說的。
“也不是。”
“那算什麼?”
“就是普通的朋友。我家裏人比較喜歡他而已。”
她的話,讓夜梟神色舒緩了些,“所以……你沒交過男朋友?”
“……”白粟葉倒是沉默了。
夜梟剛剛緩和下去的臉色,一下子又繃緊了,眼神冷沉,“幾個?”
在他強勢又充滿逼迫的眼神下,白粟葉緩緩伸出兩個手指頭來。
說實話,那些到底算不算男朋友,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時候,剛回國的她,發了瘋一樣想著一個不該想的男人,做夢是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也是他,可是,那個男人,遙不可及,甚至永遠不可能再去碰觸。那時候的她,就像一條被拋在沙漠裏的魚,垂死掙紮,隻想要用一個可行的方法讓她擺脫當時煎熬痛苦的困境。
心理醫生教她一招叫‘情感轉移’。隻要重新愛上一個男人,進入一段新的戀情裏,她可以迅速的將曾經的那段愛而不能的感情忘記。
她嚐試著接受第一個追求她的男人,可是,一個星期後,她放棄了。第二段感情,也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壽終正寢。
這兩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如果算得上是感情的話,沒有讓她從過去抽離出來,反倒讓她更絕望的發現,那個男人已經在她心裏生了根,發了芽,長成了纏著她骨血、繞著她心髒的藤蔓。
要忘記,恐怕要下輩子了。即使,她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拒絕承認這個可怕的事實。
夜梟冷哼一聲,把她手指扣進掌心裏,眼神危險的逼迫著她,“果然如我所料,白部長這十年,過得如我預想的有滋有味。”
“你不也交了女朋友嗎?”白粟葉極力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不說別的,就說你的未婚妻……我在S國都聽說了,前段時間你們的訂婚宴辦得很盛大,整個城市都在為你們慶賀……”
說到這,白粟葉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她看一眼夜梟,自己所有的故作輕鬆,都顯得有些吃力。
心一酸。
“我想睡了,還是不看日出了吧……”她佯裝慵懶的打了個嗬欠,聲音卻是低落得不能再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