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
她沙啞的,輕輕呢喃一聲。覺得是自己在做夢。
夜梟現在在國外,嗯……正和納蘭在一起……
也許是病起來的時候,連心理防線都變得脆弱許多。光想起這個,她心髒便擰得疼了一下,“夜梟,我真挺討厭你的……”
她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夜梟還是聽清楚了。
打電話的手,頓了一下,垂首看她,目光深邃了些,“咱們彼此彼此。”
他的聲音不高,更像是自言自語。
而後,隻是走到窗邊去打電話。
唐宋這會兒在夢裏睡得正香,被他電話吵醒,老大不爽。
“大哥,你不會是這會兒來找我請教什麼婦科問題吧?我會想殺人的。”
“發燒。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自己往冰箱裏蹲蹲,降降溫不就行了。”
“我不介意把你凍冰箱。”夜梟涼涼的道:“你過來,地址我發你。”
“等等等等~你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又是發地址的,發燒的是你們家那位粟粟?”
‘你們家粟粟’這幾個字,讓夜梟麵上的神情緩和了些,他自己卻渾然沒有察覺。回頭,看了眼床上縮成一團的女人,道:“燒得應該不低,有些迷糊。”
“家裏肯定有藥箱,藥箱裏肯定有退燒藥啊,你隨便在她家裏翻翻,按照說明書給她吃了就行。對了,拿冰袋給她敷腦門上。如果一直不見好,你再找我。”他打了個嗬欠,“我睡了啊。”
“嗯。”
“不過,夜梟,不是我說你,我看你這樣,離再栽進去也不遠了。”
“……滾。”
夜梟直接把電話給撂了。
想起唐宋剛剛說的話,再看一眼床上的女人,一時間不免有些煩躁。
再栽進去?
除非他傻。而且還是傻得離譜的那種。
現在這麼照顧她,不過是不想太便宜了她。否則,她又得找理由躲著他。
妄想!
這麼一想,心底煩躁的情緒一下子散去了很多。
順利的在櫥櫃裏找了藥箱出來,打開來,卻是愣了一瞬。
藥箱裏,很多各種不同的藥。瓶瓶罐罐,都是開過的,他隨手拿了幾瓶看了眼。
好幾種都是抗抑鬱和治療失眠的藥物,還有一些零散的止痛片和救心丸。
眉心擰緊。
夜梟轉目看一眼床上躺著的女人。這些藥,她都吃過?那麼……這是不是也就代表,這十年來……其實她過得也不比他好?
這其實是他一直就想要得到的答案。在見到她之前,他無時無刻的不希望她這十年過得痛苦難寧,度日如年。
可是……
此時此刻,手裏的這些藥物,卻沒有讓他有報複的快感。
將藥放回原位,翻了退燒藥出來,才發現她連水都沒燒。隻得繞到廚房又給她燒了水。
燒水的時候,一度覺得自己應該棄她而去。他居然莫名其妙的跑來伺候這女人?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