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沉默。
答案,他連聽都不必再聽。光從冷啡的語氣裏,便聽得出來。
他不問,冷啡自然也就不再重複。他知道有些答案,總統先生並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聽。
本以為總統先生不會再出聲的時候,卻隻聽得他道:“讓他們把所有的痕跡都毀了。”
冷啡一怔,“都毀了?”
白夜擎似乎並不想重複,微重的呼吸,彰顯出他此刻的不耐煩。
冷啡知道他心情很不好,但是,還是不得不提醒一句:“閣下,白先生那兒,總歸是要給個交代的。如果夏小姐真是白先生的女兒,白先生會很高……”
‘高興’的’興’字尚未出口,白夜擎已經幽涼的將他的話切斷,“我心裏有數,不用你教我怎麼做!”
“……”冷啡隻得訕訕的把話切斷了。這麼多年,總統先生鮮少這麼重的語氣。
“所有的痕跡,一點都不要留!”最終,白夜擎隻留下這麼一句,便將電話重重的摁斷了。良久,他就站在院子裏,沒有動。點了支煙,也沒有抽,隻是捏在手指中。
今晚的月光,有些淒清。
從上而下,籠罩下來,他獨自站在那院中,整個人看起來竟有幾分孤落和蕭條。
夏星辰從廚房裏探尋的往外看去,隻看到那背影,不由得淺淺皺眉。
沈敏剛洗完澡出來,去廚房燒水,也是下意識看了眼院子裏那身影,擔心的問女兒,“你們倆吵架了?”
“沒有啊。”夏星辰搖頭。
“我怎麼看夜擎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心情不是很好。你問過沒有?”
所以……
原來並不是自己的錯覺。大家都看得出來,他有明顯的不對勁吧?
“問過了,但是,他也沒和我說。可能是這次去M國的訪問不是很順利吧!”
“可新聞上是一片喜慶。”
夏星辰籲口氣,“您也知道,政治上這些門門道道也不是我們外人能看得清楚的。”
沈敏覺得她言之有理,便也沒有再問。倒了杯熱茶,走出去。
“站在這兒挺冷的,喝杯茶,去去寒。”沈敏將熱茶端了遞給白夜擎。
“謝謝。”他接了。把手裏的煙頭滅掉,扔進一旁的垃圾桶。看向沈敏,神色鄭重,“沈姨,借一步說話。”
沈敏挺意外的。但見他麵色凝重,也料想不是什麼小事。而且,借一步說話這意思,顯然是想避開星辰。
她頷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我們去小廳裏聊吧。”
白夜擎頷首,跟在沈敏身後,往小廳走。
小廳很溫暖。升了個火盆。沈敏拉了張椅子,在火盆邊,示意白夜擎坐下。沈敏也跟著坐下。
火盆裏,黃色的焰火在跳躍著,照著兩個人的臉。沈敏探尋的看他一眼,他端著熱茶,薄唇緊抿,臉部線條也繃得緊緊的,視線落在火上,似乎是在想事情。
但是,旁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沈敏頗有耐心,也不催促。隻是安靜的等他梳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