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好作怪,牽來的馬也好作怪。”
“這話確實,你覺得為夫好作怪,喜歡的馬也好作怪。”楚承安心安理得受了這一句,還抽空看了一眼那白馬。
哦,也不能總白馬白馬的喊了,那馬兒現今叫宴如。說到這個,黛玉還振振有詞。
“你不叫我喊你安定,我總得再找一個‘安定’來補這個缺。”
自知那日自己犯左的安定王並沒有抗議,反而因此看那宴如都順眼很多。
不跟楚承安胡鬧,黛玉從小袋子裏拿了糖。宴如不喜歡抽過自己鞭子的安定王,但對給自己喂糖順毛的小姑娘還是很樂意親近,尤其這樣還能氣一氣隔壁的逐月,他舌頭一卷,把糖塊吞進嘴裏,溫柔蹭蹭黛玉,乖巧機靈的樣子全不複當日馬場的凶悍。
“這家夥還是個小心眼的呢。”黛玉對自己的第一匹馬愛如珍寶,而仿佛特地為了跟楚承安置氣,宴如帶著黛玉跑圈從來都是令行禁止,機靈乖巧。但楚承安做不來跟一匹馬生氣的事,反正是給黛兒的馬,宴如隻聽黛兒的話,興許還是一件好事。
“你若是想,今日咱們便早些動身,城郊有一處莊子,人少些,也可以帶著宴如在那裏跑跑。”楚承安提的意見合情合理,黛玉自然不會拒絕。跟著他從馬廄離開時,黛玉還打趣道:“安排是好,這般熟稔,可見沒少和你七弟出去。”
“嗯?那可也是你七弟,做人嫂嫂,哪裏有這樣埋汰弟弟的。”黛玉看楚承安明目張膽把自己擇出去,好笑道:“哼,是不如王爺,之前不知的時候,我在府裏替你擔驚受怕,你還不知怎麼瀟灑快活呢。”楚承安知道黛玉說得是廢太子那會的事,當下眉毛高聳。
“我倒是很愛聽黛兒那時候如何替我擔驚受怕。”某些人心眼很大,黛玉被帶過去,一下便紅了耳尖。楚承安也怕把人欺負狠了,補救道:“黛兒想試試?我教你,穿一身男扮相,眉毛粗畫,麵上不帶香。你這般出去,不光能賞景,我還能帶你去茶肆聽曲。”
黛玉聽到這裏,本以為又是楚承安故意逗她,方想狠狠心給這家夥一個教訓,卻見他一臉認真,仿佛說得不是讓她女扮男裝。
“想不想去?”楚承安笑看自己夫人從一開始的遲疑到後來心動,繼而紅著一張小臉跟自己走,就知道自己跟夫人攜手出行的計劃落成。心裏壞主意湧動,麵上還是一副端正模樣。黛玉看他麵色不亂,心中突然想。
若是父親知道,還不曉得是什麼反應呢!
父親會怎麼想這個問題,很快就被黛玉拋到腦後了。楚承安這個主意就像偷飲貢酒,重要的是‘偷’而非酒。更何況黛玉身邊曾經晃著個孫大聖,那些‘有違禮教’的事,黛玉早就想試一試了。
“你穿我的衣裳。”隻這事到底不容多人知,楚承安想了想,找出一件竹月繡鬆紋褂子。
“肩膀處就要改一改,你身量高,中間就得折一道。”黛玉此時也來了興致,接了衣裳,就動起手來。
“對,到時候再戴一頂帽子,眉毛畫粗些,就不要用什麼香粉了。”
“你這般熱心,倒讓我不自在了。”過程簡單,黛玉已經改好了衣服。楚承安繞著她左轉右轉,忽然拿了把扇子別在黛玉腰間。
“好了,再畫一畫眉毛,就上街騙姑娘去吧。”
“你這人!”黛玉眼睛一瞪,可看著鏡子裏自己的模樣,又笑得止不住。守在外間的畫月紫鵑對視一眼,不曉得裏麵的二人怎麼這樣開心。還沒等疑惑消去,突然就聽安定王散退旁人。她們兩個心裏納罕,卻還是聽話的退去——不過是出門罷了,怎麼還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