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自然是有目的的，周正看了一會兒就含混不清地對老人家道：“奶奶，我想吃蘋果。你到樓下給我買幾個吧。”
老人家立刻慈祥地應了聲：“好好，”她又回頭看向王春暖兩人，和善地笑，“你們同學坐啊。”
老人家順利被支走了，周正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從鼻腔裏冒出一聲冷哼：“什麼事，說吧。”
王春暖遂將來意和盤托出，沒想到周正聽了壓根不同意：“他把我打成這樣，我為什麼要幫他？”
“你還不明白嗎？”王春暖道，“如果你幫了他，你住院的醫藥費都我們出，也沒有人會知道你打我這件事，這對你難道不是好處嗎？”
沒想到周正卻回看著王春暖冷笑：“我看是你還不明白吧。”
王春暖愣了一下：“不明白什麼？”
周正笑著聳了聳肩，他那腫成泡沫的臉配上這聲笑真是詭異得可以。
“我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
周正道：“還不懂嗎？我故意的，就是說我早就知道他給你們班班主任立過保證書。我打你就是為了讓他知道，江豪那麼囂張，要是知道你被打了肯定會來揍我，他要是揍了我，他就會被退學。”
王春暖臉上的笑意頓時盡收，賀翔宇也閃了閃眼眸。
周正卻還在喋喋不休，看著王春暖得意洋洋地道：“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江豪那個小子，初中時就有一次，因為打人差點被退學。當時他爸知道了以後，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肋骨，送他住了兩個月的醫院。”
他意猶未盡地停頓了一下，揚起嘴角詭異一笑：“不知道這次退學，他老爸又會給他準備什麼大禮。”
“你他媽真以為沒人能收拾你是吧？！”賀翔宇聽了果斷火了，虧得他們還誠心實意地過來跟他談和，哪知道這個周正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是設套讓江豪退學，這壓根沒有講和的餘地。
賀翔宇的怒火卻讓周正覺得痛快，當初被江豪暴打的那幾拳惡氣算是出了。一想到江豪現在可能在哪裏唉聲歎氣，他就覺得內心一陣舒爽。
“你想打我？”周正邪笑，“你打唄，反正他被退學是板上釘釘了，等他被退學了你來打我，我等著。”
賀翔宇道：“你要是把他搞到退學，我就把你打到退學。”
周正聽了又嗬嗬地笑。他臉上肌肉抽痛，發音不標準，連笑聲也古怪極了。
賀翔宇不打算談了，叫王春暖起身準備走人，王春暖卻不挪步子，反倒看著賀翔宇讓他先出去。
賀翔宇不解：“你還要跟他說什麼？”
王春暖笑了笑，也沒解釋：“你去外麵等我，我就說兩句話，很快的。”
賀翔宇很配合地出去了，王春暖回頭看向周正。
周正警惕起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王春暖笑道：“你算計他這招是不是跟我學的啊？設套讓人往裏鑽。”
周正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王春暖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周正床邊，看著他道：“我看你怕是不記得了，既然你要跟他算賬，那我們之間的帳是不是也該算一下？”
周正舔了舔下唇，回看王春暖：“我們算什麼帳？”
王春暖聲音清脆地道：“上回在主任辦公室，你也寫了保證書，應該還沒忘吧？”
周正臉色一沉，想了一會道：“那個保證書上麵可沒什麼條目。”
王春暖笑道：“當然了，你肯定會這麼說。”她道，“可我又不是傻子，年級主任也不是傻子。你隻知道你自己寫了一份保證書，也沒有附加什麼條目。但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周正皺起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那天你走以後，你媽媽也寫了一份保證書，至於保證書上的內容嘛，就跟那天她說的一樣，要是發現你欺負我……她笑了笑，“立刻帶你回家。”
“你！”周正惱羞成怒。
王春暖卻冷目看著他，音色突然犀利：“你既然要讓他退學，那我就隻好讓你退學了！大家一起魚死網破，誰都別想好過！”
周正沉默了，麵對王春暖的目光，他慢慢收回視線，看著病房的白牆昂起了頭：“那我就跟他一起退學好了，誰怕誰。”
這人還真是固執得油鹽不進！
王春暖氣得不行，想著硬的不行又隻好來軟的。
“你跟江豪有什麼深仇大恨，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楊柳。”王春暖深深吸氣，壓著情緒看向周正，不慌不忙地道，“我剛才在樓下看見她了。”
周正的指尖輕輕地抽動了一下。
“跟她沒關係。”他說。
王春暖冷笑：“上周你喝醉了打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