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迷於品嚐那奢侈的水,不自覺鼻頭微微上揚,鼻梁上小褶子皺起,做起習慣性的小動作。
轟…
這個動作……
有些冷落在角落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出,間或激起的浪花一浪高過一浪,敲擊著記憶的房門。
(你也是被叔叔帶來的嗎?
你叫什麼名字?你能不能說句話?你是啞巴嗎?我跟你說我小名叫小點兒。因為我名字裏有很多很多的水。喂,你小心點兒!別被叔叔發現了。
我會來找你的。
嗷,你不是啞巴啊!
等我……
嗯,好……)
“小點兒…”年祁不自覺地輕喃出聲。
瞳孔放大後又緊縮,叩在茶幾上的手抖了抖,片刻如常,意識到自己失態,假意咳嗽了幾聲。
“年祁,你……”
“怎麼了?!”虛掩嘴角的手不曾放下,瞳孔再一次放大,不想隱藏在心底的事被外人發現。
瞧著那人緊張的表情,屬實罕見,按耐住好奇的心,打趣道:“你裝咳也太假了吧!三歲小孩兒都比你學的好……欸…你裝咳不會是想騙我水喝吧!”作勢抱起瓶子,一副瓶在人在的模樣。
“嗬…傻樣兒,你自己獨享吧,沒人跟你搶。我等你飛升成功的好消息。對了,你中午不用做我那份飯,晚上也不用等我…放你幾天假適應你的身份。”
“啥?!我的身份?”年祁不會和年禕…不會的,不會的。他自己承認不喜歡男人的,況且自己的魅力也沒有大到能掰彎直男的地步。年祁一看就是比鋼鐵還直的男人。
沉璽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想什麼呢?我的私廚。”年祁故意加重了“我的”二字,讓人感覺到他的刻意。
搖頭模式戛然而止。
“這就是你說的我的身份?!”果然…自己想多了。
“不然呢?!還是說,你在期待著……”
“沒有,不是!”
“傻樣!你以為你的新身份是什麼?要不…我積德行善……讓你當我一輩子的……”
“私廚……我一定能勝任。”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哈哈哈……”年祁樂的見牙不見眼。
“我要出門幾天,你安生幫我顧家吧。”心情頗為不錯,笑嘻嘻的出了門。
“正好,你以為誰稀罕給你做飯啊!”高聲喊道。
這人該死的總是說些讓人誤解的話。
隔著門都能聽到沉璽說話的聲音,活像隻被惹炸毛的野貓。
助理來接年祁,照舊是提前半個小時守在門外,所以今日格外詫異。祁總都出來了,屋裏傳出的年輕的,活力滿滿的……男性聲音,是誰?!
年祁大概也得了川劇變臉的真傳,出門秒沉了臉。將那份探究看在眼裏。他行走在前,助理亦步亦趨跟上。
“祁總,這次的會議時間是上午十點半,估摸著結束要過飯點兒了。現在出發的話,您還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需不需要給您訂份早飯?您常吃的那家蟹黃包怎麼樣?”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瞄了一眼,年祁閉目養神中,無法窺探那雙桃花眼中隱藏的情緒。
不知何時年祁睜開雙眼,那雙風情的桃花眼如水明亮,似笑非笑的望著後視鏡,“你什麼時候見我去開過那狗屁的勞什子會議!”
助理麵露難色,“可是…這次是為周年慶準備的策劃會議。年董要求經理以上的人員要全……”對上桃花眼的凝視,助理的聲音漸如蚊蠅,直至緘默。
年祁收回緊盯後視鏡的目光,神情晦暗不明“小金,你是效力於年氏還是效力於年祁?!”
被提問的小金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冒出冷汗,不知其意,抿了下嘴,“祁總,效力於年氏不是為了更好的為您效力嘛!”
“嗬嗬…”
要是他最後的目標是年氏,他聽到小金的這番話,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會欣慰。可惜……
交通便利,一路綠燈,車子漸漸駛向和中心大廈相反的方向,穩穩的停在了黑暗降下時,最明亮繁華的街道。
十木酒吧
互通了消息,知道年祁要來,江三迢早早就在門口候著。原因嘛!倒沒有那麼複雜,就是體內的八卦因子作祟。
五十米開外,就看到三條和鄭謙倆人勾肩搭背的,不知道在私語些什麼?
年祁皺眉,總之沒有好屁就是了。
車剛停,鄭謙就殷勤體貼的為他開車門。一旁的三條更是笑的詭異,直教人頭皮發麻。
“祁總……”小金欲言又止,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