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趕快在今天下午兩點前繳納清楚五十萬手術費,再拖你妹妹可沒救了。”

臨江市第二人民醫院病房門口,醫生不耐煩的道。

許遠看著病房裏麵色蒼白奄奄一息的妹妹,心急如焚,就差點跪下了,語氣懇求:“劉主任,我在咱們醫院也工作幾年了,能不能欠著。”

“先給我妹妹做手術吧,錢後麵肯定補上!”

“嗬!”

站在門口的主任劉兵翻白眼道:“許遠,就你那醫務助理的職位,平時給專家們打打下手而已,還好意思說在咱醫院工作?”

“每個月三千都不到的工資,欠著你拿什麼還,有錢趕快去繳費,沒錢趁早準備棺材吧!”

劉兵撂下句話,消失在病房外的走廊中,而許遠,雙腿啪噠噠的撲倒在床邊,絕望至極!

從記事起,自己與妹妹相依為命,在二叔家生活。

三年前,嬸嬸為圖十萬塊錢,非逼著他入贅到了葉家。

相比起別的上門女婿,他更多的像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下人,專門包攬各種髒活累活而已,與葉家,毫無感情可言。

妹妹許嫣,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最重要的親人,萬不得已,他隻得撥通二叔許平誌的電話。

“喂,幹什麼?”然而對方接通的,是嬸嬸蔣萍。

許遠略微猶豫,還是如實道:“二嬸,我妹妹住院了,能不能……”

“閉嘴,你現在是葉家的女婿,有什麼找葉家去,打電話給我們幹嘛。”

“再說,前幾天不是剛給你轉過五十塊錢,完了?你咋這麼能花!”

嗬斥幾聲,蔣萍直接掛斷。

許遠臂膀倏地一麻,手機掉落在地都渾然不覺,奔潰而又無助。

咯吱!

正在這個時候,病房門推開,嶽母李春梅跨著高傲的步子走進來。

“媽!”

盡管在葉家受盡屈辱,許遠還是下意識的叫出口。

李春梅來到病床邊,自顧自坐下從包裏取出張銀行卡“這裏麵有五十萬,拿去。”

“啊……五十萬!”許遠瞠目結舌!

在固有認知裏,苛刻冷漠的嶽母是不可能如此大方通情的,他不由詢問“媽,這卡裏的錢……”

李春梅隨手將銀行卡放在旁邊桌子,拿出疊合同攤開道“當然是從銀行裏麵貸的,簽字吧,以後記得還上。”

“好的,好的!”

許遠沒有多想,他隻知道現在很需要錢,於是拿起筆嚓嚓嚓的劃動起來。

“嗯,好好照顧你妹妹哈,這貸款條約暫時由我保管,家裏還有事要處理,回見。”

目睹著名字簽寫完成,李春梅嘴角輕勾起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把白紙黑字的合同裝進包裏,原路返回。

而許遠,不敢有絲毫耽擱的拿著卡飛奔向繳費台,妹妹生命垂危,他不希望再有延遲。

“喂,許遠,劉主任要動手術,快去準備各種用具,不知道自己是幹啥的嗎?”

剛跑到走廊拐角處,有個散披頭發打扮漂亮的女護士高聲呼喚,她叫蘇雅娟,是許遠大學同學,擔任本科室護士長。

許遠停下狂奔的步子,語氣著急的道“我妹妹重病急需要救治,暫時走不開,讓劉主任先找別人吧!”

“額……許遠你腦子有病吧,就是要給你妹妹做手術的,還找別人,快些,我們都在手術室等著呢”

蘇雅娟丟給他張需要準備的各種醫療器具與藥劑清單,懶得再囉嗦,轉身離去。

許遠怔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不明白為何還沒有繳費,醫院會安排手術,難道是看在自己工作多年的份上,格外通融?

想到這裏,他激動而又興奮的把清單列出來的醫療器具和藥劑全都搬到小推車上,緊隨其後。

待抵達手術室,果真看見妹妹許嫣躺在高台上麵,周圍有護士照顧,而奇怪的是,旁邊還有位頭發灰白的老太太。

劉兵身穿醫服,在現場井然有序的指揮著。

許遠訝異道:“主任,兩台手術,是要一起做嗎?”

劉兵神情凝滯了幾秒鍾,隨即拍著他的肩膀笑嗬嗬的回應:“小許,要把你妹妹的心髒換給白家老太太,當然要一起做,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什麼?”

許遠聞言不禁當場尖吼出聲來,整個人都奔潰了,不是給妹妹做治療白血病的手術嗎,為什麼要把她的心髒移植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