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晚自習結束還有三十分鍾,班玫接了一通電話後隨手抓起書包就朝外走。班裏的學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沒多管閑事。
反正老師也管不上人家。
有男生斜著眼貪婪的望著她的背影。
一身紅裙逐漸隱於夜色中,腰身比星空夜色更勾人。
班玫不是他們能攀得上的人,這點西峴三中的人都清楚。她爸給學校捐了一棟教學樓,學校裏沒人敢管她。
她也不怎麼愛念書,一禮拜五天的課,能來一半算好的了。上課對她來說像是出門遛彎,累了就進來坐坐。
所以盡管她轉來兩個月了,也沒幾個人和她搭上過話。
她剛轉來那會,多的是男生肖想她,校內的和校外的都有。有時候他們放學就能看到一群騎摩托的小混混在校門口等她,她就會上去跟他們抽根煙。然後在人流中笑得像一朵妖豔的夜葵。
她喜歡花裏胡哨的美甲,漆黑的發裏總挑染著一綹藍。她從不穿校服,喜歡各種款式的紅裙子,每天都畫著精致的妝,左耳上戴著七八個細鑽耳釘。
白天在學校睡覺,夜裏就混跡在台球場,酒吧,ktv和各種陰暗的巷子深處,或者坐在飛馳而過的摩托車後座。
女生們明麵上說,高二(14)班的班玫呀,分明是骨子裏的壞種。然後背地裏偷偷買了和她同款的紅裙子。
她們隻知道拚多這種網購平台,所以買到的都是便宜的仿貨。穿在身上皺巴巴的,還有幾根線頭翹著。心裏卻怪美的,覺得自己穿上比班玫好看。
不過最近班玫翻車了,她們有了光明正大嘲笑她的理由。
-
班玫出了校門就徑直走進拐角的小巷,不遠處一群衣著暴露的社會青年看過來,為首的黃毛朝她打響指,“老妹兒,人給你攔住了。”
她不搭話,隨手將書包一拋,正中剛才說話那黃毛懷中。
那人從書包裏摸出一個信封,攆了攆厚度,笑了,“妹子你出手闊得很啊。”
這人叫大頭,是附近這片靠著的地痞頭頭,平時就幹些小偷小搶的事混日子,偶爾也會幫些學校裏的學生打打群架壯個勢,一般就收個幾百塊錢。
班玫給的那個信封裏麵,少說有兩千。
他把錢反反複複的拈來拈去,最後揣進褲子口袋裏,又往裏捅了捅,“概不退還啊。”
她滿不在意的挑眉,隻問:“人呢?”
大頭扭過頭,示意他身後圍著的那群小兄弟們散開。班玫的眼神繞過他們,最後定格在被綁在樹上的林果果身上。
粗麻的繩子在他腰腹和腳踝處纏了好幾圈,她像是掙紮過,周遭的肌膚還有些許擦傷的痕跡。沒穿校服,臉上的化妝品看起來很劣質。
“你就是林果果?”她挑眉,再打量了一番。
像個精神小妹。
不過這地方的女娃挺多都這麼打扮。
林果果畫著粗長眼線得眼睛正惡狠狠的盯著她,“就是老娘!”
班玫覺得好笑,小小年紀說話老氣橫秋的。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玩陰的。”林果果咧著個大嘴叫罵。
“不需要你看得起,陰的就是你。”班玫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又補了句,“你卡粉了。”
前段時間學校裏突然暗暗傳了一段視頻,視頻上的女主人公正在床上浪、叫個不停,臉卻是班玫的臉。
班玫平時去學校去得少,這視頻都傳開了她才知道。
視頻當然是假的,應該是ai換臉。不過做的很真,沒什麼見識的學生當然看不出來。
她找人查了視頻首發的ip地址,坐標就在林果果家。
大頭在旁邊點了根煙,把手中的煙盒朝她晃了晃,廉價的香煙盒皺成一團,軟塌塌的樣子。他問她要不要來一根。
班玫看了一眼,有些嫌棄。而後從挎包裏掏出一個藍紫的煙盒,是細枝的女士香煙。她抽出一支,把剩下的散給了周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