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瀟頭次見景樂是今天下午,具體地點卻是在沂城市沙田區二高高三教學樓智行樓二樓的男生廁所,廁所不大,站與蹲之間留了逼仄的一條道,造成了廁所裏觀者成堵的假象。
彼時方進入的明眼人見了皆知是哪些個浪蕩貨又在“教訓”倒黴蛋了,頭不敢亂扭,目不敢亂瞟,僅用餘光湊合著消了點兒自個能害死貓的好奇心,撒完尿便急溜躥了出去,生怕一個動作或是一個眼神不對便走了狗屎運似的列入了他們的“黑名單”。
回了教室定也會帶著一副上知天文地理,下曉雞毛蒜皮而惺惺作態並外加擠眉弄眼地挨個傳一遍所見所聞。
女學生們聽了皆頂著張怒顏無濟於事地一頓痛批,男學生們則秉持不幹己便無所謂的態度言罷即過。
這種司空見慣的小場麵隔幾日便要上演一次,大可不必閑吃蘿卜淡操心地如實彙報老師,非但狀告不響,還要平添拳腳辱罵之險,除非你家庭有背景,不然恭喜你免費當沙包一次、恭喜你獲得免費去校長辦公室體會搬弄是非之能的門票一張。
聽聞上任校長因貪汙學生午餐費一百多萬進了局子改造,然而這任卻仍不長記性,頂愛耍點兒小聰明,藏得也夠深,受得家長們愛戴,送禮的不少,也沒見哪個老師絕對兩袖清風,該偏誰不該偏誰倒是做得絕對明顯,這個學校,榮華外表,肮髒內裏。
總之,告了狀便之為你攤上事了,甭想著溜之大吉,路全封死,原因在於告狀者不隻有心懷惻隱、疾惡如仇的正人君子,還有些背地裏忒想憑此一告榮入拽男夥兒的虛偽小人們,如此一來,告狀者不僅要提防拽男夥兒的學生,還要提防那些給拽男夥兒打小報告的身邊同學。
曾有一學生便因告狀被打進醫院,聽聞是出手的那幾家拿錢息事寧人,被打的無辜學生最終竟也選擇了退學,以至於往後無人再敢做這出頭鳥,誰也不想遭那份來自□□上、精神上、自尊上的三重折磨,可算作是人生一大陰影。
廁所裏那些個高矮胖瘦全齊活兒了的燙發拽男們統是些專門跑來充人數並看笑話的始作俑者,分散於高三某些個班級。
帶頭的是個銀發少年,留著一頭稍蓬鬆的狼尾發型,名字叫做錢琛,模樣痞痞的,不是個美男子,是個冷調酷boy,狐狸眼加一駝峰鼻,窄臉型並棱角分明,乏善可陳暫時用不到他身上,連大爺大媽都誇他長得不賴,頂帥一小夥兒,聽聞他是個富二代,一小眾嗜好溜須拍馬的木朽形穢之學子算是給他捧上了天。
今天下午第三節課下課,風瀟正好想上廁所,個子高的優勢叫他在進了廁所後一眼便瞧見了有個人被七八個人堵在廁所末處。
藍到發黑的校服褲子退了一半,上身裸著,校服外套和裏衣統被丟了地上,裏衣的領子已經嚴重變形,穿上怕是要溜肩,隻見他光溜溜的背貼著冷冰冰的瓷磚牆,一聲不吭地坐在地上,蜷著身子,埋著腦袋。
風瀟今天下午才轉至沂城市沙田區二高,不大懂這兒的“生存準則”,辟頭便瞧見這不堪入目的一幕,令一向仇惡的他多少有些忍無可忍,索性便無需再忍。
他扒開擋道的幸災樂禍者,操起拳頭上去給了那正在朝景樂動手動腳的奇葩耳釘男結實一拳,叫他躲都來不及躲,一拳撂倒,其他幾個忙後撤了幾步,耳釘男算是沒了著落點,身子一斜摔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