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靖遠就算動了廢除奎狼營的心思也不會在這個時間段動手,如今內憂外患,奎狼營在軍中不僅是一柄利劍,更是一枚定心丸,若是此刻廢除且不說朝中如何,光是西北前線就岌岌可危。
“不會。”沈南影忽然搖了搖頭道:“皇上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即便是有廢除奎狼營之心也不可能會在此時這麼做,何況奎狼營是一柄利劍,他不可能會就此折了。”
陸商臉色陡然一變:“你的意思是說……皇上他根本就沒有廢除奎狼營之心,之所以那麼說是在試探我”
“準確來說他是在試探奎狼營是否還能為他所用。”如果能用自是好,若是不能再為他所用曹靖遠便會隨意找個由頭廢除奎狼營。
沈南影看著陸商越來越凝重的神色輕歎一聲道:“胡相要跟皇上鬥出個所以然來難免會波及旁人,陸副將若是一步踏錯就回不了頭了。”
“多謝姑娘提醒。”
陸商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得。
回侯府後沈南影拿出熟悉的腰牌摩挲著上麵的紋路眉頭微蹙,這枚腰牌可以調動皇城內奎狼營的暗衛,可若是這樣她的身份很快就會被識破,沈南影猶豫片刻後手掌在床榻邊上一按底下便出現了一個暗格,她將腰牌放進去後再一按便恢複了原樣。
好不容易找出的線索到這裏就斷了,沈南影被停職在家,以她現在的身份根本查不到更高一層的機密,如今隻能去找大理寺卿薑華,若非萬不得已沈南影是決計不願與朝中人接觸,一來是那些人從前同她共事容易識破她的真實身份,二來則是容易陷入各派的爭鬥之中。
到大理寺後沈南影才得知大理寺卿薑華正在家中養病,已經半月有餘,見沈南影的是少卿謝懷風,前世沈南影並未見過此人,想必是近來提上去的。
眼前之人約摸二十來歲的模樣,長相清俊嘴角揚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端的是溫潤如玉,雖說人不可貌相,但在大理寺這種遍地都是人精個個渾身都散發著狠戾之氣的地方謝懷風就顯得格格不入。
“沈大人,久仰大名。”謝懷風笑的溫潤如玉。
偏沈南影就覺得眼前這人像是個笑麵狐狸:“叨擾少卿大人了。”
謝懷風命人奉上茶:“沈大人今日前來可是為了安平侯之事?”
“正是。”沈南影點頭:“不瞞少卿大人,我前些日子查到些線索但那線索忽然卻斷了,如今已然是無從下手了。”
謝懷風招了招手門口便有人拿來了一個錢袋,他將鼓鼓囊囊的錢袋遞給沈南影道:“昨夜謝瓊婉的貼身婢女死了,死在了城郊一處橋洞下,我們找到她人時已經麵目全非無法辨認,她手中緊握著這個錢袋,沈大人可否解釋一下你的錢袋為何會在春兒的手中”
春兒死了?怎麼會,她當時看起來不可能會尋短見。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殺死謝瓊婉的凶手幹的,可他為什麼要殺死春兒?而且凶手似乎有意將矛頭引向她。
“表哥出事後我查過謝府,從春兒那兒問出了一些事情,她當時要隨我一起走……”春兒說過她自小在謝府長大,離了謝府她會過得很辛苦,春兒當時要自己帶她離開難道是因為知道有人要殺她
不對!春兒知道有人要殺她,錯了,從謝府那會方向就全錯了,春兒隱瞞了最重要的一環!
作為謝瓊婉的貼身婢女她怎麼可能不清楚謝瓊婉有身孕的事,最後那幾日謝瓊婉去見的當真是林明峰嗎?一個深閨小姐半夜出門既不能翻牆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從正門走出去,若從正門走一定會被侍從看到,而為了不被侍從看到就一定得有一個人引開他們。
謝懷風道:“若不是我知曉昨夜沈大人一直在府中現下大人你就該在我大理寺牢內蹲著了。”
“這事不對,春兒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人要殺她。”沈南影道:“大理寺能否直接抓人”
“能是能。”謝懷風略一思忖道:“雖說大理寺在辦案過程中又先斬後奏之權,但安平侯此事明麵上不歸大理寺管,無法直接拿人,除非將此案轉入大理寺。此案本應歸入大理寺但陛下卻將人移交京法司就說明陛下明麵上不想讓人知道大理寺插手。”
等禦令是等不及了,禦令一級一級批下來少說也要兩天,兩天後花都謝了,幕後黑手要跑早跑了還能查出什麼來。
“得先想辦法將人困住。”沈南影下意識揣摩著左手無名指尖。
“你是說林明峰”謝懷風看了沈南影一眼道:“官員親眷沒有禦令怎麼困得住若是林大人一道禦狀告上去你這副都尉一職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