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大家吃了飯收拾東西準備回去。走的時候，白小小特別注意了蘇法跟司怡告別的場麵，不知道是不是心態發生變化的原因，白小小覺得她們就像普通朋友一樣自然，沒有任何可以讓人產生遐想的地方，白小小這才放下心來。
倒是蘇法，留意到白小小的表情以後，邪惡地拉著司怡的手膩糊，長篇大論地表達自己的依依不舍之情！司怡看了看蘇法身後忍不住要跳腳的白小小，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離開之前拍了拍蘇法的肩。
鉛雲低垂，東方的天空呈現出毫無生氣的暗灰色，大概要下雨了。
坐上回學校的車以後，蘇法又開始睡覺。白小小不敢打擾她，隻好捱到學校裏才忍不住問蘇法為什麼拉著司怡的手不放。蘇法忽然覺得白小小苦著臉的樣子顯得表情更生動可愛，有心要逗她，因此，蘇法一直不正麵回答白小小的問話，顧左右而言他。
白小小從後麵追上來裝作不經意地挽上蘇法的手，蘇法沒停下腳步也沒看她。蘇法的沉默讓白小小心花怒放，她悄悄抓住蘇法微涼的手，十指相扣，好像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能許下相守一世的承諾一樣。
蘇法忽然停了下來，白小小猝不及防撞在了她的手臂上，抬頭卻見蘇法直直盯著前方，臉色微沉，眼裏流淌著不知名的情緒。
白小小心中一震，在蘇法的目光盡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栗色的長直發迎風飛舞，麵色蒼白地有些透明，纖細的身軀裹著一件薄如蟬翼的黑裙，層層黑紗被風揚起，像開張來的蝴蝶翅膀一樣翩然生姿，隻是看向她們的目光裏閃著噬人的瘋狂。
跟上次在飯館裏相見，寧似乎更瘦了。空氣有些沉悶，這是大雨將至的信號，風卷起地上的枯葉，呼嘯著從三人之間穿過。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雙方對峙的局麵似乎沒有絲毫緩和。
忽然，寧的目光落在兩人交纏的雙手之上，眼中的冰冷呼之欲出。白小小不想再刺激她，急忙鬆開了蘇法的手。蘇法隨後而來的目光讓白小小心裏陣陣發虛，她沒有辦法，隻能像個鴕鳥一樣把自己埋進沙子裏。
蘇法歎了口氣，緩緩走到寧的麵前。她的聲音像在低聲輕語，白小小隻能隱約聽到幾個詞。遠遠望去，兩個修長的身影靜靜立在樹下，怎麼看怎麼搭配，白小小忍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
“啊！”
聲音來自白小小身邊經過的女生，白小小心中一凜，再抬頭時看到前方兩個人影不知何時糾纏到一起。寧的手中多了一把雪亮的短刀，刀身閃著致命的寒光，而刀鋒卻緊緊握在蘇法的手裏，鮮紅的血從兩人之間滑落，瞬間染紅了蘇法的白衣。
白小小衝上去的時候，蘇法已經從寧的手裏搶下那把短刀。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蘇法一隻手牢牢壓住寧的手腕，大聲催白小小叫救護車。白小小仿佛什麼也沒聽見，呆呆地注視著地上的血，耳邊一遍遍回響著寧尖細淩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