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整天的等待。張星以前追星的時候特別好奇,為什麼站姐們能夠時刻捕捉到選手的一舉一動,現在她明白了。一整天站姐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等待二字。從天亮坐到天黑,等待著小偶像們能夠閃現一下,於是趕快端起相機記錄下這珍貴的一刻。如果把這件事當作自己的工作,自己的責任,那當然不會錯過了。

“哢嚓哢嚓”,晚上八點,張星按下快門,看著林冉笑著對自己揮手,轉身,目送著他一跳一跳的後腦勺,“收工收工了!”一般練習生們會在八點以後來便利店采購一波,隨後又會回到節目錄製的大樓,直到深夜。張星將相機小心翼翼地放好,拎起包,收拾收拾,準備回去了。周圍還有一些人仍然留守在原地。

“我先走啦!”張星對一邊穿著米色風衣紮著馬尾的女孩說。“嗯嗯,我再守一會兒,等他們下班。”女孩揚了揚手,做了一個拉伸動作,放鬆放鬆身體。“好家夥,這麼敬業啊。年度十佳敬業獎,沒你我不看。”張星背好包,在原地挪揄說笑道。

“哼——”張星聽到女孩從鼻子裏輕輕發出一身歎息。“什麼敬業呀,無非就是想多掙點錢。”她無奈地笑了笑,好像是在自嘲,隨後又打起精神,充滿幹勁地說道:“還是讓我們一起祈禱,這節目能爆火,我們的圖一張賣個三四五六百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合十,眼睛裏充滿誠懇,看上去像是認真地向上帝禱告。

“會的會的!”張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隨即離開了訓練基地的門口。

說實話,在沒有當站姐之前,張星以為站姐代拍之間肯定是明爭暗鬥,水火不容。張星不否認這些是真實存在的,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為了一個絕佳的拍攝角度,還是存在各種推搡和爭吵的。

但絕大部分時候,其他人更像是你的苦逼社畜同事一樣,不溫不火,疏離又客氣。

張星按照慣例先去餛飩店吃了一碗大份的香油鮮肉餛飩,然後邁著步子,走回住所。路上,張星借著路燈,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職業追星app。一個毫無驚喜的數字。比前兩天確實有增加,但和那一連串零的目標數字,還是難以追及。張星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失望又清醒地把手機扔回口袋。

“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我還是別經常看這數字了,這三分五分積累的也確實夠磨人心態的。”張星決定先放平心態,自己是沒有一夜暴富,喜提海景房的命了。還是努力拍好圖,把兩個小站子經營好,這積分不是手到擒來嗎?

不得不說,張星的心態轉換還是夠快。就這一陣兒,她就扯著喉嚨,哼著歌,一路小跑,回到了家。

“我是一個快樂的修圖匠,修圖本領強,我要把他的照片啊,修得很光亮。修完痘印修痘坑。。”一邊唱著歌兒,張星到家了,她拿出鑰匙,開了門,歌聲卻戛然而止。

張星看到了她的室友——神秘又冷漠的代拍大師娟子,正捂著肚子,頭冒冷汗,小臉煞白。

“你沒事吧。”張星一邊放下背包,小心翼翼地問,手裏還伸向口袋,‘我是不是要打個120啊’張星心想。

娟子沒有回答張星的話,不過張星瞥見了茶幾上的紅糖薑茶包和熱水,瞬間就明白了。“你痛經是嗎?”張星說著就跑回了房間,翻箱倒櫃,從行李箱中翻出了止痛藥。又哐哐跑回客廳,倒了一杯溫水,扶起娟子,她全身乏力,沒有一點動力,隻是靠著張星。張星將藥放置掌心,伸手遞給了她。

娟子卻並沒有伸出手接過去。“這是止痛藥呀。”張星解釋說,而娟子隻是溫吞猶豫。“不會有副作用吧。”“適量吃是沒問題的,這是我去醫院,醫生給我開的。”張星又繼續補充,“你都疼得冒冷汗了,難受得不得了了,這怎麼受的了呀。”

娟子想了想,停頓了下,猶豫再三,還是吞下了那枚藥片。張星扶著娟子,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一張小床,行李箱攤開躺在地上,衣物淩亂的放置在其中,好像隨時都可以打包走人。桌子上擺著相機、硬盤、數據線還有電腦等,亂七八糟。

張星扶著娟子躺回了床上,幫她把被子給掖好,然後轉身給她關了燈,房間一片漆黑靜謐,“謝謝了。”張星笑了笑,退了出去。

終於回到自己的房間了,張星正準備去洗漱,手機裏卻彈出一條消息。張星順手點開,才發現居然是唐一恬發給自己的。

“親,你給我cp拍了照片嗎?【微笑】【微笑】”

張星還沒想好要怎麼措辭回複。對麵又彈來消息。“就是小遠文遠瑉和阿鶴柳鶴嵐呀!”緊接著又發來,“你不會真的忘記了吧!【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