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吧,程暖青心裏還盤旋著無數個問題。
程暖青找了個機會,將時聆拉到一邊,迫不及待地問:“僅僅,你到底跟大帥逼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
“我才不信呢。”程暖青說,“你要是什麼都沒說,他怎麼突然就說要免單了?”
事情已經解決了,沒必要再把經過搞得人盡皆知吧。
時聆抿了抿唇,說:“可能確實是店裏的員工碰倒了酒杯,後來他發現了。”
“哦,說的也有道理。”程暖青點點頭,“否則也不太可能有別的原因。”
程暖青:“不過你看,本來這事也沒有證據,衛灼想追究都很難。但他後來還是處理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他為人處世還是很有擔當的嘛。”
就是氣勢逼人,看上去不太好相處了一點。
聽到好友誇起自己喜歡的人,時聆心底微不可查地泛起一絲小小的歡欣。
好像有一刹那也感覺,與有榮焉。
“嗯。”
巷中的路是用小石子鋪就的,並不太好走。
時聆抬起腳,感覺自己踢到了什麼東西,與石子路麵碰撞發出脆響。
時聆彎腰,把它拾了起來。
借著巷口的燈和朦朧的月光,看清那是一塊小小的木牌,隻有一個指節那麼大。上麵鑽了個眼,一根細繩穿過其中。
不過,那繩上粘了灰,勉強辨認出是一根紅繩。
程暖青:“撿了什麼,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天太暗了,看不清,隻能依稀能看出上麵刻了字。
程暖青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白亮的光照上去,木牌的樣子這才清晰可見——
像是一塊木製的護身符,周身光滑圓潤,已經很舊了。
湊近看,正麵刻著“長命百歲”,反麵刻著“和樂安寧”。
程暖青還不知道柏寧的名字,笑道:“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把護身符當項鏈戴?”
但無論是這截紅繩,還是上麵的字,都明顯昭示了它的主人的身份。
時聆想起,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一直戴著這條紅繩,幾乎沒有離過身,當時她就猜,應該是掛墜一類的東西。
而現在……他是不要了嗎?
時聆拿出小q塞給她的那張紙條,把護身符包了起來。
反正,都是他的東西。
其實,在酒吧門外撿到的東西,還回裏麵是最妥當的選擇。
時聆不是沒有這麼想過,但是,剛跟他不歡而散,現在又折返回去的話,是不是顯得自己太沒有出息了。
尤其是,剛才的事,可能是她誤會了柏寧。
程暖青驚訝:“僅僅,你怎麼還把這破玩意兒撿走了?”
“我好像猜到了這是誰的。”時聆說,“下次吧,下次見麵的時候再還給他。”
程暖青飛速悟到什麼:“救命,你們這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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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亮吉一把年紀了玩心不死,酷愛危險運動,尤其是分分鍾人毀車亡那種。
年輕的時候在公路上飆摩托,三十多歲又迷上了開賽車。
最近,他報名了一年一度的全國拉力賽,始發點恰好在榕城。
“你就給我當一次領航員怎麼了!”在手機上說不通,五分鍾後,馬亮吉殺到了柏寧家裏。
柏寧住在酒吧二層,馬亮吉也住在三南巷附近。
大中午,他敲開門的時候,柏寧也剛起床沒多久,投屏裏放著一部外國電影。
酒吧每天淩晨一兩點才收工,做他們這行的,晨昏顛倒的生活是常態。
“不去。”柏寧果斷拒絕,站起來挪了個位置。
“你站起來幹嘛?”
“你擋到屏幕了。”
“……”
“不是,你為啥不願去啊?”
柏寧:“我還想多活幾年。”
“嘿——”柏寧實在懂得怎麼惹火別人,馬亮吉繞過茶幾,非要跟他爭個高低,“我開車你又不是沒坐過,認識那麼多年了,我像是那種靠不住的司機嗎?”
“你要是靠得住,”柏寧懶懶地掀起眼皮,“平時勾搭的妹子倒是不少,可惜從來沒人肯給你做導航超過一次。”
“這次不一樣,這次是一個業餘愛好者拉力賽,跨省往返,隻要三天。”馬亮吉信誓旦旦地保證,“我的想法是體驗為主。”
“而且店裏的生意最近也走上正軌了,你離開兩天沒什麼的!”
柏寧皺眉思索了會兒,拿起日程表,在上麵勾畫了兩筆:“行吧。”
“回頭發給我流程圖和路線圖。”
馬亮吉沒想到,他居然答應得這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