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姨這句一出,沒人接話。
王翠芬也覺得應該以男人賺錢為主,但是李學安賺得多,自己有底氣,她也是喜聞樂見的。
兩個兒子賣苦力氣種地,一年賺個千八百塊,閨女坐辦公室喝茶水,輕輕鬆鬆就拿下了,以後嫁了人,婆家也會高看一眼。
誰還嫌錢多呢?
李學安三口兩口把棗糕吃了,還是覺得有點餓,她揉揉肚子,沒繼續動。王翠芬用餘光瞄一眼都知道她什麼意思,站起來又從籃子裏拿了一塊,塞進閨女手裏了。
其他幾個人眼巴巴的看著,一口都沒有。
李學安吃的心安理得,一邊吃還一邊問:“大姨,你今天來做什麼啊?”
這位可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王家大姨瞬間露出一抹笑:“我今天才聽張丹說,你和她鬧了點小矛盾,她不敢來老姨家了,我就陪著她過來了。按理說,你們這麼親,有什麼隔夜仇呢?”
這明擺著說李學安霸道呢!
李學安點點頭,衝著張丹眯起眼睛呲牙笑:“是啊,姐,你也太小心眼了,怎麼這點小事就不敢來了?我可沒生氣。”
張丹聽到這話,臉拉了下來,她壓不住脾氣,站起身指著李學安,大眼睛瞪得圓圓的:“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啊,”李學安掀起眼皮斜看她,“就是感覺許誌國沒看上你,你也沒必要在大街上撒潑打滾,太丟份兒了。”
見現場充斥著火藥味兒,王家大姨趕忙打圓場。
她把張丹拉過來,讓人重新坐回椅子上,又對著李學安道:“許誌國那早就是老黃曆了,我們家張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之前那是氣你看上她相親對象又不跟她說罷了,現在我們早談了個新的。”
可真是兵貴神速。
李學安一看王家大姨那得意的表情,就知道張丹這任男友身家肯定不低。
她立刻恭喜了幾句。
王家大姨喜滋滋的說:“這次來,是聽說妹夫也認識張丹她對象,想過來打聽打聽,要是對方人品沒什麼問題,我們就立刻定親。”
還沒等眾人回話,王家大姨又補充道:“畢竟對方是領導,搶手的不得了!”
等送走了這兩位凡爾賽,李學安扭頭看王翠芬,語氣中帶著一絲詫異:“張丹還談了個幹部呢?”
王翠芬歎一口氣,抱了點柴火去廚房做飯,邊走邊說:“誰知道呢,就說兩個人見過幾次,都覺得挺好,那男的好像歲數比張丹大,很著急結婚,不然你大姨也不會突然跑來打聽。”
李學安湊過去,當媽媽身後的小尾巴,她噘著嘴道:“我懷疑她就是故意來炫耀的。”
王翠芬揮揮手,把屁股後麵的累贅趕跑,她忙的焦頭爛額,沒工夫搭理這個八卦小達人。
李學安停住腳步,感歎道:“希望張丹這個能成,別再出幺蛾子了。”
是啊,王翠芬也這麼祈禱著。
這母女倆再這樣折騰下去,她也要做病了。
什麼是烏鴉嘴,這就是烏鴉嘴。
半小時後,王翠芬在飯桌上無意間提起張丹對象的名字,看著李長征黑如鍋底的臉色,第一次忍不住這樣想閨女。
李長征連筷子都放下來了,眉頭緊緊地鎖著:“你姐說那人叫宋祿?”
王翠芬給他夾一筷子雞蛋,問道:“這男的怎麼了?”
“我隻認識一個叫宋祿的,”李長征沉吟了一聲,解釋道,“是我的高中同學。”
說罷,他又拿起筷子,把雞蛋給吃了,絲毫不管自己扔下了多麼大一顆炸彈。
整桌子人都被炸的體無完膚,幾個人麵麵相覷,僵直著身子,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好家夥,李長征的同學,那不得四五十歲了。
媛媛聽不懂大人們的話,她拍了拍桌子——我這口已經吃完了,該下一口了。
老大媳婦兒趕忙又把一勺米湯送進閨女嘴裏。
這好像一個開關,解除了眾人的點穴狀態。
李老大先是幹笑一聲,道:“是不是有什麼重名的,爸給忘了。”
李學安真心覺得可能性不大。要是張丹他們兩個人隻差三五歲,大姨不至於挑出來這個缺點說。
再說,人家口口聲聲說的男方是領導,哪兒有歲數小的領導?
李學安還以為她大姨是把職稱誇大了,沒想到竟然是把年紀誇小了。
王翠芬也想起宋祿這個名字為什麼耳熟了,她前段時間剛去參加宋夫人的葬禮,隨了五塊錢禮,距現在還不足三個月呢!
李長征板著臉,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