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大明有住稅,過稅,官店稅,市肆門攤鈔。
這意味著所有開店的,過路的,貨物停留的,住宿的,都需要交稅。
凡城市臨街鋪麵前隙地,有支柵擺攤賣雜貨生理者,晚則收歸,早則鋪設,有司以為貿易取利,宜輸官錢,名之曰門攤稅。
可以說隻要出門幹買賣,就得交稅。
隻是這些大頭的稅錢,都被免除了,收的反而是小老百姓的稅。
免除的方法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掛名而已。
像朱英的平安茶樓,可一直掛著燕王朱棣的名頭,從開業到現在,寶鈔賺了不少,稅一分沒交。
京師置宣課司,府、州、縣置通課司。
宣課司,以大使掌其稅收,稱宣課司大使,從九品。
一個從九品的稅務人員,收燕王殿下的稅,莫不是半夜裏被人敲了腦袋?
京師都這般模樣了,府、州、縣的通課司,就更加不用說了。
尤其是縣城這塊,類似於這些稅收,基本上也不對朝廷進行奏報,收到的錢,基本上就歸當地使用了,和地稅的形式差不多。
朱英之所以提出取消過稅,是因為這對於商人來說,太過於沉重了。
過稅可不是說到一個地方交完,就結束了。
而是每到一個地方,就得去交一次。
比如說從蘇州的貨物,運送到京師來,沒有後台關係的。
他這其中貨物所有經過的關卡,都需要交稅一次,其中停放貨物的時候,還有住稅要交,最後到京師開始販賣,還要交納門攤稅。
這般下來,直接就把中小商人給幹死了,能夠跑商的,都是背景深厚的大商人。
一條商道上,打個招呼,稅收基本上就免除了,當然他們也是對有這一條商道上的所有官吏,都使了好處費的。
隻是比起來商稅來,就不值一提了。
這種情況下,小商人和大商人根本沒有比擬性,且無法形成競爭力,導致壟斷的現象越發嚴重,財富向少數人集中,堪稱暴利。
“咱原以為,要想讓大明國庫的商稅提升起來,應當是加強征收,現在看來,反而應當是減少征收的類目,才能增加國庫的歲入。”
“關於商稅這塊,就都交由大孫全權改革吧,反正咱大明的商稅也不算多,若是少了,大孫你就從自己的腰包裏掏銀子補上。”
“還有,最近這段時日,由於戶部財政的分配問題,有關於火藥司,玄甲衛,以及各大學堂的開支,大半都是從咱的內帑裏出的。”
“咱昨日看了看賬目,咱內帑裏如今可有些幹淨了,寶鈔你都燒了那麼多,便就幫咱給內帑補充一下吧。”
朱元璋先是有些感歎,而後笑著對大孫說道。
朱英聞言,有些無言以對。
他燒毀的那些寶鈔,都是一些殘破,或者有所損壞的。
因為大明的寶鈔提舉司並沒有回收這項功能,所以朱英才會如此做。
看來是被老爺子誤會了。
在思索一番後,朱英幹脆爽快的說道:“爺爺,如此倒也有些麻煩,不如孫兒直接把群英商會,歸入到內帑裏來吧。”
朱元璋聽到這話有些詫異,不由問道:“孫兒可是舍得?”
朱英笑道:“這有什麼舍得舍不得的,就像是爺爺所說,這大明都是咱爺孫倆的,孫兒的跟爺爺的,又有什麼關係可言呢。”
“再者說了,現宮裏的開支,也不在少數,省得爺爺總是跟戶部去爭,咱們宮裏的開支,就由自己的商會去賺。”
“這些錢財,讓那些商人賺了,指不定還要為非作歹,囤貨居奇,若是咱內帑賺了,哪些地方有甚難處,就能施以援手。”
“所以孫兒認為,不如就讓咱老朱家,直接做這大明最大的商會得了。”
聽到這話,朱元璋的眼睛亮了起來。
朱元璋可不在乎什麼名聲,隻是不懂商人賺錢的門路而已。
從乞丐到皇帝,也沒經商過。
現在這番做法,正是合乎他的心意。
再者說了,這大明天下,還能有哪家商會,敢與皇家商會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