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
女人的第六感有多靈敏,不光是我,也包括別的女生,我隻是沒想到會那麼激烈。
那個叫金荷的女生竟然在一天早操完後,踩著那不良學生才穿的高跟鞋,蹭蹭地走過來把手一伸,在樓底攔住上樓的我。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她的聲音不大,卻冷然若冰。
我心下了然,到底是眼中釘肉中刺,這個女人終於不裝了,平時裏忸怩造作,現在倒擺出了小太妹的本性。
知她沒有好意,我冷冰冰繞過她就要走。
她似乎被我的態度惹火了,上前來拽我,“等一下,我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放開!”我推了她一把。
她順手就拽住了我的頭發,兩個人一下子踉蹌了幾步。
我身子打了一個晃,這輩子沒被人這麼欺負過。
“你要幹什麼——你放開!”她把我往樓中間的花園裏拽去,頭皮疼得我直打顫兒。
“你放開——啊啊——”我尖叫了兩聲,腦子裏嗡嗡作響。
她更加拽緊了我的頭發,把我往前麵拉。
“你放開她!”魚忽然從人群裏衝出來,把金荷一下子推倒在地。
“你敢推我!”倒在地上金荷好像不敢相信。
“我還打你呢!”魚上去跨坐在她身上,揚起手,立馬給了她一巴掌,“賤人,早看你不順眼了!”
“啊——”金荷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抓住魚的手把她按在地下,魚不肯,伸手拽她裙子。
她和魚就那麼打了起來,兩個女生用力扯著對方的頭發尖叫。
我這才想起,她們之間的戰爭,比我開始得早多了。
魚到底是很少跟人打架,很快落了下風,我忙上去拉金荷的手,掐她的指尖,不讓她拽下魚的頭發。
這場鬧劇最終在趕到的教導主任來臨前被迫終結,雙方各自掛了彩,那金荷的朋友到了,也是冷冰冰盯著我們,各自散去。
一時間,腦子裏全是周圍同學的熱議,吵得我嗡嗡發疼,粟橋在學校的名氣更盛了。
翹課到了醫務室,才發現我眼睛下麵被金荷的尖指甲劃掉了一小塊皮,紅紅的在滲血。
魚撩開我的裙子,腿傷也有刮傷的地方。
那個不好惹的女人,指甲可真厲害,平時不好好學習,花那麼多時間去把指甲搞得花花綠綠,就是為了掐人方便是吧。
狐狸精轉世!
冷靜下來,我卻才慢慢開始發抖,眼眶裏濕潤潤的,我平日裏看著冷靜,其實是因為不太會控製自己的情緒。
一激動,我總是忍不住哭。
“魚。”我在醫務室裏哭著,抱住了她,又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哎,那種人就那副德行,不要理她。”她不高興地罵了兩句,又不知突然想到什麼,笑著問我,“姐姐,你要不要吃東西啊。”
我望著她,竟然控製不住啪嗒啪嗒掉眼淚,隻能帶著鼻音點頭,說:“要吃。”
她說,“好,我這就去買。”
看著她蹭蹭跑遠的背影,腳還一瘸一瘸的,才想起剛才她和金荷扭打在一起時,是不是擦到胳膊或者膝蓋了呢?
我的眼眶裏越發感到熱,在確定她看不見的時候,淚水稀裏嘩啦的落了下來。
如果沒有人,我真的想肆無忌憚的大哭一場。
帶著這些時日以來的憋悶,帶著被傷害後的委屈,帶著對魚的心疼和酸澀,將這些無以言表的情緒,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