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著毫不猶豫的轉身去拿棍子的阿娘,他突然覺得好像道歉也沒什麼用。
隻好努力顯得可憐一些看著一向最好說話的阿爹,阿爹卻微微側目,並不與他對視。
沈月白心裏苦,隻好哭嚎著喊大哥,希望大哥能救救他。幫他說說好話勸勸阿娘手下留情。大哥卻走向昏迷著的沈歡歡拿帕子打濕幫她清理磕的微腫的小臉。並不理會他。
看著並沒有人願意救自己,沈月白悲從中來。爹娘和哥哥果然因為這個臭丫頭的到來不愛他了。
雖然他剛才也很緊張,但是大夫不是說沒事了麼。阿娘怎麼還要揍自己
自己果然沒人疼沒人愛,是沈家最最可憐的小白菜。
所以阿娘拿棍子打他屁股時候,他哭的格外悲慘。
雖說男子漢大丈夫是不可輕易哭的,但是他忍不住啊,心和挨打的屁股一樣疼。
沈月白隻顧著在心裏心疼著自己,什麼時候阿娘打完走了他竟也不知道。
大哥過來溫柔的給他上藥。他最喜歡大哥了,大哥的性子跟爹爹一樣,溫柔的像四月春風。可是臭丫頭也喜歡粘著大哥。她總說大哥哥好看,哼,明明自己也好看,臭丫頭卻從不誇他好看。沈月白氣的屁股更疼了。
沈清風看著氣呼呼的弟弟,輕輕的幫他塗抹消腫止痛的藥膏“歡歡發燒了。”
氣呼呼的人突然一僵,語氣裏也帶了幾分緊張“大夫說不是沒事了麼?”
“突然燒起來的,已經去請郎中了。”
沈月白突然氣不起來了。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他隻是想逗她玩而已,沒想著讓她生病,也沒想到她會受傷。
他想起自己發燒時候,頭又痛又暈,難受的不行。妹妹現在,應該也很難受吧。
他又想起他學塾的同學,家裏有個傻子弟弟,聽人說就是小時候發燒沒治好,燒壞了腦子。
歡歡不會也變成傻子吧?
想到沈歡歡好看的小臉兒變得髒兮兮的,流著口水反應遲鈍的連話都說不清楚。周圍討厭的小孩子也對著沈歡歡叫傻子。沈月白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事的,小孩子發燒也是常有的”沈清風看著臉上的內疚和糾結都要溢出來的弟弟輕聲安慰。
又覺得有些好笑,平時總和小丫頭針鋒相對,現在又擔心她擔心成這樣。
趴在床上的人悶悶的嗯了一聲,連疼都忘了哼哼。
另一邊
還沒走到家的可憐郎中又被沈家“請”了回去。
摸了摸微燙的額頭,老郎中捋了捋胡子“是受了驚嚇導致的發熱,孩子還小,先用溫水降溫吧。我再開個方子,等醒了服下。”
沈歸遠輕輕點頭“先生可方便留宿?”
萬一歡歡再有什麼情況也好及時照看。
“方便,方便。”他剛走孩子就發燒了,現在想來他還心有餘悸,沈家他自是得罪不起的,若是沈家小姑娘有個好歹,他都不敢想自己今日賺的高額診金還有沒有命花…
吩咐人安排好郎中,沈歸遠坐在床邊換掉女兒額上的帕子,又拿一方幹淨的帕子擦拭著小臉上的墨水印子,嘴角的那塊兒被淚水衝花了,暈成黑乎乎的一團。
輕擦不掉,又怕手重弄疼了她,隻好拿桂花油塗在墨黑處,輕輕揉搓,好不容易才擦幹淨。
嫩白的小臉兒下巴處紅腫了一大塊兒,還有些輕微的擦傷。沈歸遠看的一陣心疼。
輕歎了一口氣,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兒是長在他心頭的那塊兒肉。小兒子頑劣,這次實在是讓歡歡吃了苦頭。實在不行就把他送到爺爺家好了。
“啊嚏”盛夏的晚上,沈月白突然感覺背後有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