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瘡痍,眼見著昔日天界繁華盛景變得一片狼藉。
天界神宮的牆壁都有神力注入,堅固無比。而今損壞得隻剩斷壁殘垣,必是經曆了一番難以想象的浩劫。怕是天界諸神早已經曆了一番血戰。
九天神君玄女,看守了太古遺神,剛剛結束了她的使命,這才從九幽之地最深處的狄嶽山神牢趕回天界。眼見如此光景,心下萬分著急。
麵對已經毀壞得無法辨別方向的天界,要如何加入戰場,為神族提供支援呢?
“由我來帶領你吧。”神女肩頭一隻玄鳥振翅淩空,直奔遠方的雲海而去。
跟隨那玄鳥飛翔時卷起的祥風,玄女終於找到了通往神殿的路。而帝君神殿前,一身戎裝的葛天氏伶倫,早已等候多時。
玄女見那葛天氏倚柱而立,一副在休息的樣子,也摸不出他究竟是個什麼立場,隻得急切詢問:“此等戰事,何人來犯,諸位神官,可還安好?”
葛天氏端正起身,回答得義正言辭:“戰神謀逆,意圖趁帝君下界遊曆之季奪取大位,聚眾仙家進犯上清天界,已被吾等鎮壓。現由我傳達帝君指令,請九天玄女坐鎮帝君神殿,靜候鴻蒙意誌降下新任帝君的考驗。”
神殿下玄女一陣訕笑,道:“老實說吧,帝君神殿裏藏了多少人手?”
“你是覺得我會在帝君殿伏擊你?”
玄女回道:“難道不是嗎?戰神朱宙,乃帝君長子,自太古時代起,便忠心耿耿跟隨帝君,南征北討立下戰功無數。這帝君之位遲早是他的,你說他篡權奪位?誆人之前也不打個草稿。”
伶倫聽得玄女如是說,心中酸楚,無力地回問道:“玄女!自你我二人相識以來,也多有共事,在你心裏我竟是這樣的人?”
“我可不記得與你共事過。我隻問你,朱宙她現在人在哪裏?”
“妄圖犯上謀逆的神明,當然是削去神籍,剝去神識,散去神魂,餘下七魄投入輪回之淵轉世為人,從今以後,你知道的……,從今以後天上不會再有朱宙這個名字了。就算他重新修煉飛升,也不會是原來的他了。
玄女一聲歎息後,怒道:“你當真將他的神魂剝去,扔入人間,叫他生生世世受鰥寡孤獨之苦?”
“按照天界的律令,是的。”
玄女不再回應,隻給了伶倫一個蔑視的眼神,轉身便向下界飛去。
“玄女!你去哪?”葛天拚命追趕呐喊,隻怕距離越拉越遠,玄女會聽不清他說話,“令你坐鎮神宮是帝君之意,現大戰剛過,諸神各有所傷,正是需要戰力之時。”
玄女卻頭也不回,給伶倫丟了句,“去找回朱宙的三魂七魄,助其重返天界。”
這九天玄女乃大道演化,法力極高,原身還是一隻玄鳥。而今卯足了勁禦風而行,叫伶倫如何追得上?
展眼的功夫已經飛出了幾層天界去。身影早已隱沒在下界的雲海裏,隻餘下她倔強的聲音在上清天境回蕩:“既然樂舞神能代帝君處罰有罪神族,那麼自然是由樂舞神坐鎮神宮代理帝君行事,哪裏輪得到別人。”
伶倫清楚,阻止玄女去尋朱宙的神魂,他是力有不逮,不過倘若玄女要助前戰神重返天界,定然要去往人間,尋到朱宙轉世為人的七魄為其注入神識神魂。
要是天界仙神都以仗神力將上古神族殘存的神識神魂往凡人的身體裏揣,那還得了。若以神力完成此舉,是有違天地正道,乃不赦之罪。
一定不能讓她這麼做。
伶倫如是想著,奮力向下界衝去。
“樂舞神伶倫可是要去司命府上?”一個溫柔的聲音隨著眼前清麗的倩影飄來,語氣不重卻又十分有分量。“還請留步。”
“太陰神君?”伶倫一反常態地用極不平和的語氣招呼道。
伶倫是準備直接下界去尋找降生在人間的朱宙,堵著玄女。節骨眼上,有人攔路,而且還是同自己一起接下帝君囑托的那位神君。
回想不久前,帝君說是要下界雲遊,臨行前曾叫這位太陰神君同自己一道去往帝君神殿,當著上清天諸位仙神的麵指定女戰神九天玄女為下一任帝君,要他二位從旁協助。並將神旨投入神座後鴻蒙意誌化成的光柱中。
帝君早就知道朱宙的脾性,還特別囑托二人,朱宙若是對神旨有所不滿,一定會反上三十六重天奪取帝位。請二人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保住下任帝君,讓這天界的權力平穩交接,假使朱宙執意進犯便就地剝去神籍神識貶下凡去,不必留情。
“你可知玄女她要……”
“她要幹什麼?”還沒等伶倫說完,太陰神君就打斷了他的話語,“我按照帝君下界遊曆前的指示趁玄女從神牢回來的間隙將參與叛亂的仙神押往狄嶽山脈的牢獄,回來的時候看見玄女去了司命府,你準備什麼時候將帝君的旨意告訴她?”
伶倫答道:“我已經同她說了。”
“你同她說了?那她不在帝君神殿等鴻蒙意誌降下考驗跑去司命府幹嘛?伶倫,你該不會是直接將朱宙被削了神職的事也告訴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