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寧州,南部邊境,一群衣衫襤褸的人行走在官道上,兩邊還有官兵佩刀押送。
這群人中,有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蓬頭垢麵,穿著隻能遮住關鍵部位的衣衫,兩隻腳穿著草鞋,腳上還拖著一條沉重的腳鐐。
雖然如此,但少年眼睛卻異常清亮,黑黑的皮膚下包裹著精壯的身體,腳步也比其他人堅實,絲毫不像流放之人。
他叫季元,是雲國罪人後代,剛剛遇到朝廷大赦,可以從流放地返回家鄉。
毒辣的太陽高高的懸在天空之上,季元的嘴唇全部幹裂,太陽刺下的光暈讓他有些恍惚,一樣的太陽現在顯得又如此不同,這就出來了?
今日的官道上顯得異常的熱鬧,雖然是邊境,但是很多人策馬如飛,看打扮不是江湖豪俠就是大家子弟,可這些人卻全部向著這隊人來的方向奔馳,偶爾還能看見幾道身影從他們頭頂上飛過。
“快,快,一定要找到那件東西,回去向家主稟報。”一隊人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激起漫天塵土,隻留下這句話在官道上飄蕩
季元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裏有一道淺淺的印記,他們是在找那件東西?
三天前,季元跟他爹和很多流放的罪人在流放地南山礦場挖礦,挖到最深處的時候季元一鎬下去,竟然沒有挖動,還被強大的反震力量震的虎口流血。
季元不信這個邪,雙手拿起鎬頭用力的向礦洞砸去,他隻覺得眼前金光一閃,好像有什麼東西鑽入了他的胸口,他當時胸口一熱就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和爹娘一起住的窩棚裏,醒來後他隻覺得頭腦發暈,胸口有一團火似的在燃燒。
後來他爹跟他說,當時一道金光在礦山上空顯現,雷霆密布,下起了大雨,當時一個礦洞裏的所有人都暈倒了,是被人抬著出來的。
從那天開始,季元就發現胸口有一個淺淺的石頭形印記,胸口一直是熱乎乎的,自己的力量變大了不少,身體也更靈活,而且看東西更加清晰,尤其是在晚上也能清楚的看到很遠處的物體。
季元隱隱的覺得,現在官道上這群飛奔的人找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身體裏的東西。
季元本來想跟自己爹娘說的,但是突然遇到大赦,他就被直接押出了流放地。
季元知道,這件事不管跟自己有沒有關係,他都不能聲張,這次意外的回歸,他就隻有一個目的,找到當年陷害他爹的人,殺了他。
就在季元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旁邊的一個少年用胳膊肘捅他:“元哥,我們什麼時候能到寧州城啊,這麼沉的腳鐐我腳都磨破了。”
季元瞥了他一眼:“福子,就你怕苦,我們能離開那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每年礦山上累死病死的不知道有多少,還不是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屍首都喂了野狗。”
季元說完,向隊伍後邊看去:“你看看那個呆子,就沒你話多。”
被季元叫做福子的少年看了一眼後邊,說道:“謝飛那小子,從小就不說話,沒事兒就發呆,別說叫苦了,估計殺了他都不會叫一聲。”
福子說完,衝著季元嘿嘿一笑:“元哥,你說謝飛這小子跟娘們睡覺是不是也不出聲啊?”
季元白了他一眼:“要不你當娘們讓他試試?”
“還是別了,嘿嘿”,福子訕訕的不再開口,隻是時不時的看著策馬飛馳的那些人,眼神中滿是羨慕和向往。
一行人在官道上整整走了兩天兩夜,才看到寧州城的大門,這一趟連押送他們的官兵都累的不行,更別說他們了,所有人的腳上都是血肉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