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節 進擊的公羊派(1)(1 / 3)

劉舍當然沒有懷什麼好心了。

誰都知道,安東那邊好發財。

但在安東做官,卻很苦。

地方那麼大,情況那麼複雜,要管的事情還特別多。

簡直是官場之凶途!

最少對長安的太學學生是這樣的。

不會有太學學生的誌向是去安東。

大家來太學讀書,都是奔著九卿衙門甚至子身邊去的。

更何況,對長安人來。

安東還意味著要遇到那兩位混世魔王。

可怕的陳須兄弟!

陳須兄弟離開長安,不過年餘,大家對這兩位恐怖的二世祖,依舊是記憶猶新。

要是落到這兩人手裏……

許多都感覺脖子一涼……

康凱更是嚇得渾身戰栗。

當年,陳須兄弟拿了錢不辦事還黑人錢的做法,真是嚇尿了整個關中商賈階級,以至於人人自危——若是別人也都學陳須兄弟,大家豈不是要連骨頭都要被人吃幹淨了?

這樣的兩個魔王坐鎮安東,使得很多關中商人,沒有膽子進軍安東。

隻有那些自認為後台夠硬或者已經山窮水盡的商賈,才會冒險去安東賭博。

雖然這些人現在都發財了。

但是……

這些饒數量很少。

所以,關中人對陳須兄弟依然害怕的緊。

然而,劉舍卻不管這些了。

他本就不想當什麼賢大夫。

名聲於他如浮雲。

桃候家族世代都隻在乎自己在劉氏子麵前的評價。

至於****?

他們連列侯的議論都懶得理會,還會去理會****的看法嗎?

於是,康凱的命運便被確定下來了。

堂堂九卿,想要將一個太學學生丟到安東去。

辦法不要太多了!

更何況,劉舍的理由和借口,還是如茨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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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長安城的八卦界。

桃候劉舍與太學學生的故事,傳的沸沸揚揚。

直夜幕時分,基本上所有該知道消息的人,都知道了消息,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

劉徹就聽了這麼個趣聞。

“那個學生是誰的弟子?”劉徹對將這個有意思的故事告訴他的王道問道。

“回稟陛下,是穀梁博士楊奉的弟子……”

“楊奉啊……”劉徹眼裏,一個白皙微胖的士大夫的形象一掃而過。

“穀梁派是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嗎?”劉徹冷笑著。

若是在儒家內部那麼多派係裏,劉徹最不喜歡的有兩個派係。

一是魯儒。

魯儒守舊而頑固,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臭,要不是這個派係在洗腦方麵有神效,劉徹再就要動手下場給他們點教訓了。

而另外一個則是穀梁派了。

劉徹對穀梁派的警惕和防備,甚至大於魯儒。

因為魯儒無法成事。

至少在漢家體製下無法成事,撐死了也就在齊魯一帶稱王稱霸。

但穀梁不同。

穀梁派的論述,對君王,對貴族,對權貴階級,然有著巨大吸引力。

穀梁派的核心論述就是:用貴治賤,用賢治不肖。

勞資英雄兒好漢,勞資是貴族,勞資的子子孫孫都要是貴族!

曆史上的門閥政治,就是誕生在穀梁派興盛之後的基礎上。

起來,也真是搞笑。

現存的儒家三大解釋《春秋》的派係,彼此之間的解釋角度和方法,何止南轅北轍,完全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在同一個事情上,三派居然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譬如,在宋襄公之事上。

《左傳》認為襄公不鼓不成列,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

微微的點了個讚。

而《公羊》則是大唱讚歌:已陳(列陣),然後襄公鼓之,宋師大敗。故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臨大事不忘大禮,有君而無臣。以為雖文王之戰,亦不過此也!

都能跟文王比肩了……

而穀梁呢?

茲父之不葬(意為宋襄公死不書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戰,則是棄其師也。為人君而棄其師,其民孰以為君哉。

認為襄公根本不配為君,死了就死了!

若你以為穀梁派是個什麼好東西,那你就要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