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皇帝的確實很有道理啊!
竇太後當年能看著自己的兩個兄弟竇長君和竇廣國被一幫列侯公卿圍觀,並且指導生活起居。
如今當然更能容忍自己的兩個外孫去鍛煉鍛煉。
“陳須,陳蟜,出來吧!”竇太後對著自己簾子後麵了一句。
陳須跟陳蟜兄弟立刻就弱弱的應了一聲,跑到劉徹麵前,恭身拜道:“臣須(蟜)拜見陛下……”
“這兩個不成器的家夥,哀家就交給皇帝了,皇帝好好幫哀家訓一訓罷!”竇太後輕聲道,但人卻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劉徹一看,自然知道,竇太後雖然接受了他的解釋,但還是不放心。
畢竟,她就這麼兩個外孫。
萬一皇帝忽悠她,回頭丟在東北,虐死一個,她去跟誰講道理去?
所以,劉徹得拿出點幹貨來,證明一下,皇帝確實是有要培養兩個外孫的意思。
這不僅僅是在試探劉徹對陳家的態度,更是在試探劉徹對竇氏的態度。
老太太想的很清楚。
皇帝大權在握,君臨下。
這沒關係。
但親戚們,皇帝是個態度,這就很有關係了。
而老劉家又是出了名的薄情寡性。
她的丈夫、兒子,都是出聊名的翻臉不認人。
她不得不防,自己的孫子也是這樣的人。
老太太是人越老。心眼越多的典型。
“諾!”劉徹微笑著對竇太後稍稍屈身,然後,回過頭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兩個表兄弟。
“陳須。陳蟜!”劉徹道:“你們兩個出息了啊,懂得告狀了!”
兩兄弟頓時就嚇得尿褲子。
連最後的靠山皇祖母都不幫他們。他們感覺,這個世界真是太黑暗了。
“陛下,臣等不敢……”陳須苦著一張臉,一副要殺要剮,悉隨君便,但勞資就是不想去東北跟野人做鄰居的模樣:“隻是臣本體弱,此去新化,實在超出臣的能力了……”
嗯。要是齊魯雒陽什麼的,也不是不能商量。
陳蟜這貨就更絕了,叩首道:“陛下有所不知,臣自去歲後九月起,就患了傷寒,大夫要調養……”著還拿了一張紙條呈遞在手上:“此太醫丞的診條……”
連偽造病曆這個技能都學會了……
劉徹在心裏哀歎一聲,接過那張紙條,看都不看,直接撕碎。
開什麼玩笑?
陳蟜以為他這個皇帝是弱智嗎?
也不看看太醫署是誰的人,真以為劉徹不知道他陳蟜私底下搞的動作?
但。從這兩兄弟的表現來看,其實也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兩個家夥一點都不蠢!
相反。聰明的很!
隻是,他們沒有將自己的聰明用對地方。
可能是館陶的陰影太過霸道,也可能是成長的經曆太過奇葩,總之這兩兄弟,在曆史上,就一直是走在逗比的道路上。
甚至他們將自己的逗比屬性都遺傳給了後代。
譬如,陳蟜的兒子,在曆史上就是死於作死。
想想看,一個身上有老媽在臨終前拉著皇帝伯伯。苦苦哀求,還出了三千金當買命錢。提前拿到了一道‘贖死令’的家夥,居然都能生生的自己把自己玩死。
這得需要多麼強的作死技能啊!
但凡事都有兩麵性。
譬如。後世在歐陸人見人厭,避之不及的流氓地痞無賴,出了大洋,到了新大陸,立刻就成了國家棟梁,世界救星。
如今,漢室要擴張。
劉徹深深的清楚,除了名將賢臣和各種人才外。
他還需要一批無節操,無下限同時詭計多端,沒有任何道德的人物去幹髒事。
在對外擴張和殖民的道路上,道德君子和守職文官很顯然不如紈絝子弟和惡霸來的更好用。
譬如,前不久新化附近的句注軍屯墾團上報朝廷,他們已經提前一年完成了朝廷規定的屯墾的任務,甚至超額了將近三千畝。
怎麼辦到的?
答案是句注軍的屯墾團校尉叫刀間。
這個名字,劉徹一點都不陌生,去年不就剛剛將這個臨淄的‘有活力的社會團體’頭目強行從臨淄遷徙到了關中陽陵給老爹守陵?
但刀間隨後就花了大價錢,走了貲算選郎的路子,進入仕途,然後通過運作,成為了句注軍的屯墾團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