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劉徹覺得,這車船稅和礦稅,還真的是必須收。
不開辟這個財源的話,未來,戰爭一起,國庫立刻就要跑耗子了,那還打毛?
但具體怎麼收,還是要講究策略的。
打仗要講師出有名,殺人要論法而罪,收稅自然也要有個依據。
跟打仗一樣,征稅這種事情,隻要統治者想征,那永遠能想到借口。
劉徹隻是微微一想,立刻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借口——“朕皇祖高皇帝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重租稅以困辱之”。
這個借口真是高大上的不行!
雖然現在民間,幾乎沒有人鳥這個命令了。
就是在長安城裏,也多的是排場比擬列侯的商賈,在光化日之下,當著官差的麵,穿著上等蜀錦,乘著黃金珠玉裝飾的豪華馬車,堂而皇之的出入市坊的商賈。
關東那邊就更誇張了。
有商賈出行,居然以前驅開路,呼嘯仆從數百,讓人幾乎以為是某位諸侯王在巡視國土……
但,劉邦的命令,就是祖宗製度,堅持祖宗製度,永遠是沒錯的。
所以以此借口,加征車船稅和礦稅,是可行的。
在朝議上也很容易通過。
但問題是,劉徹擔心,下麵的人亂來,亂加征,亂攤派。
雖然,漢律有規定:擅賦斂者,罰金四兩,責所賦斂償主!
但朝九十年代還三令五申,不得加重農民負擔呢!
收稅這種事情,在信息化時代沒來之前,民眾和國家無法借助快速便捷的互聯網監督官僚之前,人家愛怎麼玩。怎麼玩。
就算偶爾有幾個倒黴蛋撞到上麵的巡視者手裏,區區罰金四兩,毛毛雨。
更何況。去幹這種事情的,永遠都是貓狗。真正的指使者,都是衣冠楚楚的坐在雅室之中,一副不食人間煙火模樣的道德君子。
所以,必須防止這個政策最終變成了害民之策。
劉徹思前想後,覺得有必要上一個起征點。
就像後世的個人所得稅,某個級別之下,一律免收稅賦。
譬如,隻有五輛馬車或者牛車之下。兩艘商船以下的商賈,就可以不用交稅了。
具體如何操作,還是進行調查一下,確定起征點的。
但這樣做是不會錯的。
限製大商人、大地主,扶持中商人和中地主,這永遠是劉徹不變的策略。
通過這樣的類似起征點,將中商人排除在外,而將矛頭直指大商賈,這樣子做,還能有利於社會穩定、河蟹。
劉徹確信。借下麵的渣渣一百個膽子,他們也絕對不敢對大商賈橫征暴斂。
其實,若是有人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商賈下手,那也用不著劉徹出手,那些大商賈自然會教那些貪得無厭的家夥做人。
“朕得感謝豬啊……”劉徹看向自己的十弟所居住的方向,笑了笑。
起來,劉徹的這個想法,是建立在豬在曆史上的失敗經驗和教訓的基礎上的。
曆史上,豬為了籌措軍費,真是什麼節操都丟掉了。
在曆史上,豬曾經下詔。加征車船稅和商稅(也就是緍錢)——車馬以一算計,商賈兩算。船五丈以上一算;財產兩千錢以上為一緍,征一算。租佃及放貸所得,以四千錢為一算。
這就是著名的告緍令政策中的稅收征收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