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陽縣監牢。
寧成拿著劉德的手令,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關押著周陽由的監牢前麵。
寧成看了一眼,此時的周陽由蓬頭散麵,狼狽無比,根本沒有了半分氣勢,不過就是一個苟延殘喘的男人。
“開門!”寧成揮揮手,下令道。
左右獄卒立刻為他打開了監牢的房間。
寧成走了進去,不得不,漢室的監牢,不管是廷尉的監牢還是郡縣地方的牢房,條件都不怎麼樣。
地上堆滿了潮濕腐爛發臭的稻草,四周牆壁上燃燒著昏暗的油燈,掛在牆上的刑具和帶血的皮鞭,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個正常人用不了三,就能發瘋。
但寧成知道,周陽由不是一般人,正如他一樣……
寧成走到蜷縮在監牢一角的周陽由麵前,看了看,然後伸出腳來猛的踢了過去。
“啊……”周陽由被這一腳提醒,立刻就條件反射的慘叫了起來。
寧成嘴角露出微笑。
他在監牢長大,在刑獄中成長。
所有的刑罰,包括被先帝明令禁止的肉刑,他都了如指掌。
他甚至閉著眼睛就能知道,什麼樣的刑具用什麼樣的力道,打在什麼地方,能讓人最痛苦。
當寧成再次來到這個熟悉的環境中的時候,他感覺,好像找回了自我,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歡暢的呻吟。
“就是這個感覺……”寧成伸手,監牢外的獄卒立刻就心領神會的遞來了一根在鹽水中浸泡了很久的皮鞭。
“趙由!”寧成獰笑著拿著皮鞭走上前,喊出了周陽由的本名:“你也是個老刑名了,應該熟悉這裏所有的刑具和刑罰,不要抱有僥幸之心……”
啪!寧成猛的揮鞭打在牆壁上,留下一條深深的鞭痕。
他微笑著有如惡魔一般。平靜的對周陽由自我介紹了起來:“在下寧成,南陽寧成,實不相瞞。子也曾挺佩服您的,現在我與趙公在這樣的環境下見麵。實話……”寧成俯下身子,滿麵的表情都猙獰了起來,仿佛一頭發狂的野獸,讓周陽由全身都戰栗了起來:“我一直都在期待這樣的會麵啊!我的父親,當年就是長安廷尉衙門的獄卒!嗯,就是關押絳候周勃的那個監牢的獄卒!知道嗎?我很很的時候,就看到了,絳候周勃。漢室的太尉,丞相,像一條狗一樣蜷縮在監牢汁…”
“那個時候,你知道我有多興奮嗎?多高興嗎?像你們這種大人物,也有今……哈哈哈……”寧成的臉上都扭曲了起來,然後,迅速恢複平靜,他伸手提起周陽由的衣襟,扒開周陽由的頭發,看著對方的眼睛。輕輕的道:“你應該知道,我沒有謊,我跟你。是一類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你最好合作一點,將你知道的統統出來,不然,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君有三子五女七孫……”寧成看著周陽由已經滿是恐懼和害怕的眼神,嘟嘟了嘴。道:“要是明公告訴我的事情,不能讓我滿意的話……”
“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寧成站起身來。俯視著周陽由。
周陽由看著寧成,他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他多年刑獄的經驗和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是瘋子而且是癲狂的瘋子。
絕對的……的出,做的到!
“你問吧……”周陽由立刻就道:“罪官一定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