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好。”路夫人搖搖頭。
“他們有小孩嗎?”
“婚後第二年,何若有過身孕,但後來流了…”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路裕海看了一眼。
“他們沒有考慮過離婚嗎?”
“有鬧過,但最後因為財產分配問題有分歧,沒有離成。”
“方便再具體說一下嗎?”林源接著追問。
“唉,何若她…她要求啊淩淨身出戶…”路夫人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那個女人真是過分至極,我兒子的死可能和她有關,你們真該好好調查一下她。”路裕海氣憤地插嘴道。
“我們有自己的判斷,他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林源換了個問題。
“他出事前一兩個月,是有一些煩躁,當時他給我的解釋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有一些不順。”路夫人極努力地回想著,“他隻是偶爾會過來這邊,平時的精神狀態我們其實也不是非常清楚”。
“嗯,那今天就到這吧,有需要我們可能還要再過來一趟。”林源收起本子,起身和他們告別。
下午三點剛過,那個叫蘇興的男子來到了局裏。他三十來歲,身材微胖,穿著西服,走路的時候左手一直插著口袋,整個人看起來老練狡黠。他進詢問室後打量了一下秦峰和林源,然後在他們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秦警官,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就盡管問吧,我會知無不言。”他先開口道。
“看來路老爺子對你做了不少思想工作,”林源雙手攤在桌麵上,調整了一下坐姿,“你跟在路紹淩身邊很多年是吧?”
“對,從他七年開始打理公司事務,一直到他過世前。”他回答地很利索。
“你平時工作的內容是什麼?”
“也就是幫他解決一些遇到的問題而已。”
“包括生活上的問題嗎?”林源的問題顯得有些意問深長。
“那得看他有什麼麻煩,隻要是不犯法的事我都會幫他解決。”他和林源對視了一下,擺出一副沒有聽懂他問題的表情。
“據警方調查:2020年6月8日,路紹淩涉嫌在路萌公司辦公室欺辱呂凡音那天,他曾給你打過電話。”林源翻開本子確認了一下,“你當時的口供說他隻是給你交代了幾件工作上的事是嗎?”
“對,當時我是在另一個辦公室接到的電話,不過我確實掩蓋了通話的真實內容。”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是路公子交代的,我隻能服從,你們應該能理解吧?”
“假口供的責任我們事後會再追究,我們現在要的是真相。”秦峰嚴肅地說道。
“路紹淩是交代你去把監控關掉,然後把那天公司的全部監控錄像刪掉是吧?”林源盯著他問道。
“對,但他當時為什麼這麼做我並不知情。”蘇興給自己開脫道。
“你覺得有誰會想置他於死地?”
“我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齊陌了。”他思考了一會,“或許他還有我不知道的仇人吧。”
“呂那件事發生之前,齊陌和餘賀的關係怎樣?”林源繼續機械般地問道。
“不清楚,應該算不上是朋友。”
“路紹淩遇害前一兩個月,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看不出來,他出事前幾天都還喝往常一樣在公司處理事情。”他搖搖頭,“這些情況在你們警方找我的時候已經很詳細地說過了。”
“有需要我會再去翻看調查記錄,今天就這樣吧。”林源看他有些不耐煩,結束了談話。
“那再見了,警官。”蘇興呼了一口氣,和他們揮了揮手便往門口走去,像完成了任務一般。
“你覺得他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嗎?”林源望著門口的方向問。
“應該沒有,起碼他沒有提到路紹淩的哥哥。”秦峰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
“路紹遠有殺害他弟弟的嫌疑嗎?”林源重新坐了下來。
“路家有個傳統:為了家族企業的發展,棲下有男丁的男子將會立即成為唯一的繼承人。”
“也就是說他們兄弟誰先有兒子誰才會成為繼承人?有點像選太子的感覺。”林源覺得有些不思議。
“確實如此,路紹淩目前無兒無女,路紹遠兩個都是女兒。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使最後他們都沒有兒子,路紹遠作為長兄,也會直接成為繼承人,所以我們把他作案的嫌疑排除了。殘害自己的親弟風險和代價都太大了,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路夫人說何若曾經懷過孩子,她當時是否知道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呢?”林源沉思了一會問道。
“或許可以去醫院了解一下到當時有沒有醫生告訴過她孩子的性別。不過查證難度要會比較大,畢竟相隔時間太長久,而且對醫生來說,這種做法是不合規的。”
“今天收獲很大,能查出這個答案的話就更好了。”林源釋放了他那皺緊的眉頭,“去喝和下午茶吧,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