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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5點25分,突如其響的鈴聲無情地趕走了床上男人的美夢。秦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艱難睜開雙眼,感覺眼皮疼痛得像縫合之後又被撕開了一般。他抓過床頭的手機,看到來電的人是胖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頭兒,有緊急情況,沿江路發生了凶殺案。”果然,不詳的預感應驗了。
“把具體位置發過來,通知相關的人員盡到位。”聽到凶殺案這幾個字,秦峰條件反射般地坐起身。他簡單地洗了把臉,匆忙穿好警服,朝車庫趕去。
南方的十一月還算是夏天,但淩晨還是有些許涼意,秦峰打開車窗,整個人都感覺清醒了很多。他上一次處理凶殺案已是好幾年前,未曾想今年剛剛接過副隊長的重擔,就遇到了這樣的考驗。當前要做的是處理好現場,采集證物,盡快將凶手抓獲,以免引發社會恐慌。
看著車少人稀的馬路,秦峰忍不住又多踩了幾腳油門。對於在這裏土生土長的他來說,城區的路早已爛熟於心。整個尋安縣城就像一個巨大的橢圓,尋江自西向東筆直地穿過縣城,東西兩邊的彙川一橋和二橋剛好處在城區兩個焦點的位置。秦峰的住處在縣城南部邊緣,開車往主路直開十分鍾就到了彙川一橋,過橋之後右轉下坡,往西順著沿江路直開,不一會就到了越井公園。
案發現場在公園正門斜對麵的沿江路人行道,不遠處有幾個晨練的人正好奇地往裏邊觀望。秦峰向封鎖現場的警員打了聲招呼,撩起警戒線,俯身走了進去。
人行道旁的綠化帶裏橫躺著一具男屍,周圍有幾灘黑化的血跡。胖子正拿著手電筒,蹲在屍體周圍搜尋著什麼。
“死者身份確認了嗎?”秦峰問。
“還沒有人來認領,受害人身上也沒帶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手機或證件之類的都沒發現。剛剛技術部的人已采集了他的指紋去指紋庫核對,估計很快會有結果。”胖子站起身回答道。
胖子全名趙城盼,他在邏輯能力方麵並不專長,但辦事效率很值得肯定,這也是秦峰留他在身邊的理由。
“天還沒亮開,家屬估計還不知道他已遇害。”秦峰抬起手看了看表。
“嗯,我們和城內所有派出所值班人員確認過了,最近24小時內都沒有接到尋人的報案。”
“等指紋係統的核對結果可能更快一些,”秦峰將視線隨移向一旁的屍體,“受害者是怎麼被發現的?”
“淩晨五點左右,一個早起工作的環衛工人發現了他,並第一時間報了警。”胖子指了指蜷縮在不遠處座椅上的一個身影說:“那個老人家似乎受到了驚嚇,我簡單詢問了一下就扶他到那邊休息了。”
“等會安排他去一趟警局做個筆錄吧。”秦峰看了看四周,指著幾十多米外的路燈說:“上麵那個監控如果正常運作的話,應該很快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
“我隻盯著地麵,居然忽略了這玩意,”胖子拍了一下腦門,“果然還是頭兒你的眼睛好使。”
“嗯,多學著點吧,”秦峰毫不謙虛地敷衍了一聲,“祈禱它能拍到凶手的麵目,這樣就能輕鬆結案了,但現在,我們還是有必要偵查一下現場,有些證物監控裏可能無法得知,而且隨時會消失。”
“先說說發現的情況。”胖子翻開記錄本,“初步判斷,死者男性,年齡三十歲左右,死於銳器刺殺,有三個傷口:兩個在腹部後方,第三個在右頸動脈處,它們應該出自同一把凶器。死者頭朝上躺於綠化帶內,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跡,凶器也沒有遺留在現場。從血跡凝固狀態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是午夜到淩晨三四點這個時間。”
“看來凶手是從受害者後麵先插了一刀,讓他失去了抵抗能力,然後在右肩和脖子處給了他致命的一擊。”秦峰戴上手套,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死者的傷口,“每一刀都很致命,下手也很果斷,仇殺的可能性很大。”
“嗯,如果他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近距離殺害的,那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行凶者手法這麼凶殘,如果單純是為了複仇還好說,若是無目標殺人那就很棘手了。”秦峰看著被害人掙擰的半張臉,腦子裏想象著他死前痛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