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天地初開,有惡龍橫行天下,所到之處,草木不生,生靈皆亡。
八荒以外出神明。機緣巧合下,有神者攜帶靈種勿入北海隔絕之境,那裏蒼穹混沌,萬物虛無。他卻將此地奉為再生之境。
後世稱之北冥境。
而惡龍尋著生靈氣息飛到此處,神者用神力鎮壓惡龍,又取晶骨封閉空間,最後悄然離世,元神化成一棵聖樹滋養萬靈。
聖樹靈氣撒向天地,進入不同的晶石空間,孕育出不同靈性的生命,逐漸演變成神魔精怪。
惡龍雖被鎮壓,但它的怨氣修成惡靈侵擾各族,它們似乎在尋找什麼?
千萬年後,神魔展開一場曠日持久戰。各界空間通道打開,各族逃難者闖進一個沒有靈氣灌溉的異世桃源。靈根慢慢喪失,一代又一代繁衍成普通人,靈族把第五個異世大陸稱為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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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
黃昏時分,禿鷹聚攏,排落在一米開外的荒石上,虎視眈眈地盯著鐵籠裏幼小的她,山凹裏的每道鐵門上用草繩編織成網狀,或許是用來抵擋這群凶殘的飛鳥,又或許是抵擋山巔上的寒風,但抵擋不了空氣中的腐屍惡臭。
在這樣晝夜交接的時刻,總是讓人想家。我蜷縮在角落,忍不住望向天邊那絢麗的夕陽,看著藍天轉為彩霞,看著彩霞轉為暮色,看著懸崖下熟悉的村寨沉默在漆黑的夜裏。
哪曾想,昨日我還依偎在阿母懷裏撒嬌,今日就成了家破人亡,無家可歸的罪人。
多想這是一場噩夢,醒了就恢複如常。
我叫艾麗,出生巫族,愛好吃肉,人送綽號——小棄魔,打小沒見過父親,母親是位了不得的醫者,她平日忙裏忙外,無暇顧及我。我生平有三個願望,一是離開寨子,二是父親回家,三呢交個朋友。
我天生瞳孔幽紫,身有異香,後背長了塊醜醜的樹紋胎記。好巧不巧,巫師每年作法時,燒毀的惡魔圖都有雙紫色眼睛。我本來就長相異於常人,平時沒少挨白眼,偏偏又遇這種倒黴的巧合,生存之艱可想而知。
也不知從何時起?古寨裏陸續有人得爛肉怪病,無藥可治。慢慢的,我被族人視為不祥之人。
阿母用密法免費醫治患者,這也是族人不向巫師告發我的原因。然而隨著患者越來越多,那些治不好的患者或其家人肆無忌憚地罵我是沒人要的崽,更有甚者直接罵我是小惡魔。
我成了族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小棄魔的外號不脛而走。
巫族沒人願意跟我做朋友,幸好我撿到一條受傷的小狗,母親用密法治好了它,小狗成了我唯一的朋友。
至於密法,阿母曾說是樹林裏神仙給的,要我保密。每每我生病,母親就會背我去那片常年青綠的樹林,尋那棵會發光的神奇樹,然後一切傷痛便會消失。
我問阿母,阿爹去哪兒了?會回來嗎?母親總是笑而不語。
我常想父親回來了,我是不是就不會受欺淩了?
於是我天天蹲在家門口的鬆樹下等阿爹回家,一年又一年……
阿爹沒有等來,卻等來了巫師,我被她判為觸犯神靈的罪人。
那天茅草屋外堵著抓我的人,母親扒開草牆縫兒,往我獸衣兜塞東西,要我去樹林裏找神仙幫忙。我想到那棵漂亮樹,抱著小狗進樹林卻迷了路。回來鄰居跛腳阿婆對我說,阿母被巫師獻祭給了天神。
即便我年紀尚小,但也清楚,所謂獻祭要麼被焚燒,要麼被推下懸崖……
我不顧阿婆攔阻,丟下小狗跑去找母親,慘遭巫兵抓獲。
隻有罪孽深重的族人才會被關在這死亡之巔上,不給吃喝,任其自生自滅。
我細數這八年來犯的滔天大罪。諸如
讓小狗偷祭品。(神靈可真小氣)
追打罵她的壞孩子。(見了還打)
沒有等回父親,沒有找到山裏的神仙……(下回不迷路)
她是有罪,可她不明白,母親救死扶傷,何罪之有?
所以巫師才是壞人!他們信奉的天神也是壞人,這是她確定的事兒。
…
鐵欄門嘩嘩的響個不停,在寂寥的山巔上格外刺耳。牢裏幾個枯瘦如柴的罪犯,抓著鐵門,伸出腐爛的手臂,虛弱地哀求著:“官爺賞口水喝吧…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