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的墓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吧?”
“你不去問剌爾丹,來問我?”
“正是小王爺讓我來問你。”
“我怎知道!”
勃術巴沉著臉道:“你既然不知道,她怎麼會讓你去?”
“哼!”霍興安在心裏罵道:奸惡的老賊!他恨不得衝上去將他千刀萬剮。
“你告訴我,我便放了你。”
“誰信你!”
“我說到做到,那天說放了你們,不是也放了嗎?”
“你埋伏了那麼多人,以為我不知道?”
勃術巴負手踱了幾步,道:“你要是告訴我,我不僅放了你,也放了你的朋友。”
霍興安一驚:“芊兒?”
“她叫芊兒?哦,看來你對你的朋友很關心。”
“你把她怎麼樣了?你快放了她!”霍興安忽然想到,芊兒是煉日神教教主的女兒,勃術巴抓住了她,是斷不能放的。
“你隻要帶我去那個人的墓,我便放了她。”
“你先放了她,我就帶你去。”
“這個由不得你,隻有到了那裏才能放她。”
“那你休想我帶你去!”
“哼!你弄死了我的蟲子,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卻跟我討價還價?”勃術巴臉現怒氣,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不過你要是答應了呢,咱們新賬舊賬一筆勾銷,你的朋友也不會有事。”
霍興安不知道黑袍客的墓在哪兒,那蘭悅最後說的話他根本沒聽進去。他忽然想到秦少璞和孟通,他想,身為黑袍客的傳人,也許秦莊主的功夫不在黑袍客之下,也許秦莊主和袍客山莊裏的弟子能對付勃術巴等人吧。
見霍興安猶豫,勃術巴道:“你如果不肯,我就先殺了她,看來這個朋友對你也不重要……”
霍興安不信他會殺了芊兒。
勃術巴身邊的遼東鷹王道:“殺了她,太便宜了,不如慢慢的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霍興安心裏大震,急道:“你們別動她,我,”他怒視著遼東鷹王,“你要是敢動她,我饒不了你!”
遼東鷹王一笑:“你現在還有氣力說話,是國師要留著你,要不你早就死了。”
看著獰笑般的遼東鷹王,霍興安狠狠的咬著牙。他心裏驚懼而難過,他失去了那蘭悅已經傷痛不已,現在又得知芊兒落入仇人之手,隻怕芊兒遭受淩辱,自己生死已無所謂,隻求保得芊兒清白。
“怎麼樣?”勃術巴沉聲問道。
霍興安默默的點了下頭。
勃術巴大喜:“興安賢侄,這才是明識大體之舉。”
霍興安瞪著他:“我隻知道她爹的莊子。”
“那便也可。”
“我要先見到芊兒。”
勃術巴皺眉道:“會讓你見到的。”
其實勃術巴並沒有抓到芊兒,派去的白魔孩等回來告訴他,說兩個人都已被打死。聽聞芊兒已死,勃術巴心裏大憾,因為在那蘭悅的墓前打鬥的時候,有洪道門的弟子認出了她。勃術巴之前聽說過耿蓮芝和煉日神教的諸多事情,再聽洪道門弟子的指認,便很想抓住芊兒,但手下來報芊兒已死,他不由地大為後悔,後悔沒有叮囑手下活捉此女。現在他讓遼東鷹王救活霍興安,是將希望寄托在霍興安身上。
第二天,勃術巴拿了芊兒的半截鞭子給霍興安看,又將他帶到一個房前。手下推開半扇窗,霍興安看見裏麵有一個女子被反手綁在床柱上,她耷拉著頭,長發垂下掩著麵,看不清臉。霍興安想喊芊兒,但去時被纏了嘴,出不了聲,他探向窗前,卻被勃術巴的手下拽離了開。
勃術巴對霍興安道:“她在這裏,我會叫人好生的伺候她,你放心,你隻要帶我去到那裏,我便放了她。”
雖然沒有看清房裏女子的臉,但那女子的身材和衣著和芊兒極像,又有芊兒的斷鞭在手,霍興安便沒有起疑。他隻在心裏道,但願他們不要傷害芊兒,待我有機會逃出去,一定要回來救她!
於是無奈之下,霍興安帶著勃術巴等人,動身向天目山而去。
而遼東鷹王每天給霍興安服用一點解藥,讓他不至於毒發。霍興安覺的氣力虛弱,麵色也漸漸發灰,每天醒來都覺得比前一日更虛弱了似的。
一日,他們來到離天目山不遠的一個鎮子。
一行幾十個人下了馬,勃術巴和遼東鷹王等走進了一家飯莊,點了酒菜,喝了起來。而霍興安被幾個手下押著,在外麵的涼棚裏吃飯。知道霍興安氣力全無,身體虛弱,就是跑也跑不遠,看押他的人也放心的吃喝。
霍興安見天目山近在眼前,心裏盤算著怎麼逃脫,他想,自己中了金蟾之毒,就是逃脫了,恐怕也難免一死,而如果幫勃術巴找到了黑袍客的墓,如果墓中真有地圖的話,勃術巴得了地圖,對芊兒來說肯定是一個打擊,芊兒肯定不希望自己這麼做,但為了救她自己又不得不這麼做……再說,那勃術巴心腸狠毒,到時候能不能放了自己和芊兒還未知。他憂愁的望著遠處的山巒,對桌上的飯菜毫無胃口。
這時,有四匹馬從小路上向這邊跑來,嘚嘚的蹄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當先的兩匹馬上是一對男女,霍興安一看到那兩個人,不由的驚喜萬分。他起身,舉起雙臂向他們揮動。見霍興安站起揮手,旁邊的人都放下碗筷緊張起來。
兩匹馬跑到近前,霍興安喊道:“秦莊主!”
馬上的來者是接到了那蘭悅書信正要去往建康的秦少璞和那蘭歡,他們在這小鎮上忽然見到霍興安,都大感意外。那蘭歡對秦少璞道:“他怎麼會在這裏?”秦少璞道:“莫不是悅兒也在這裏?”
他們跳下馬走向霍興安,霍興安欣喜的望著他們。
見霍興安不似之前見到的憂鬱沉重的模樣,而是喜悅之情溢於麵龐,那蘭歡十分詫異,倒是秦少璞拱手笑道:“原來是興安兄弟!別來無恙啊。”
那蘭歡見霍興安麵色灰黃,像是病重一般,心想,這哪是無恙,分明有恙。
霍興安向店裏瞥了一眼,身邊的人都警惕的看著秦少璞和那蘭歡。見霍興安的麵色忽然又凝重起來,不僅沒有說話,還向飯莊裏看了一眼,那蘭歡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
秦少璞繼續道:“興安公子此來,是自己,還是……”
“還是和我小妹在一起?”那蘭歡沒打招呼,直接問起那蘭悅。
霍興安心想,他們可能尚不知那蘭悅已經跟了剌爾丹。“悅兒,她……”看見關切的那蘭歡,霍興安心裏又刀絞般痛起來,“她已經死了……”
“什麼!?”那蘭歡退後一步,幾欲昏厥。
秦少璞震驚不已:“悅兒,是怎麼死的?”
“凶手就在裏麵!”霍興安咬牙道,“他不僅打死了悅兒,現在,還逼著我去找黑袍客的墓。”
旁邊的人有的起身去店裏稟報了,其餘的人上前圍住了秦少璞和那蘭悅。“你們是幹什麼的?少多事,快走開。”其中有人說。
後麵跟著秦少璞和那蘭悅的兩個莊丁立即上前嗬斥道:“你們是誰,居然敢對秦莊主無禮!”
那蘭歡胸口起伏,看了一眼秦少璞:“先抓住凶手,問個明白!”
一個洪道門弟子對嗬斥的莊丁道:“管你是哪個莊主,都滾開。”
“放肆!”一個莊丁忽然上前一個巴掌,那人躲閃不及,臉上一聲結實的響聲。秦少璞欲待阻攔,那人已經拔出劍來,向莊丁砍去。秦少璞隻好一個旋風抄手,將他的劍擊落。見秦少璞手影一晃,自己的劍便脫了手,那個洪道門弟子一愣,同時感覺手腕錯筋般的疼痛,知道秦少璞功夫遠在自己之上,便悻悻的退了後。掌摑的莊丁一聲冷笑。
“各位,”秦少璞對欲拔刀動劍的眾人拱手道,“我們素不相識,也素無冤仇,大家且以禮相待。”他轉對霍興安道,“你說的那個凶手是何人?”
“他是勃術巴,這些都是他的手下。”
這時,左右門神聞訊從店裏走了出來,看見被圍著的秦少璞等人,右門神道:“這幾位來者,有何貴幹?”
秦少璞道:“我想見勃術巴!”
聽他直呼其名,右門神打量了一下秦少璞,見他麵色謙和,便沒放在眼裏。他淡淡道:“國師正在喝酒,可稍等一會兒,等喝完酒再見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