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了。
整整十二柱香。
第三千四百八十二遍。
我對著那張冷得快要結冰的臉再次嬌滴滴重複,“陛下,我真的是那隻雞。”
他沒有說話,就那樣坐在我身旁靜靜地看著我,臉上的寒意漸深。
我知道。
他還在等我的證明。
證明我不是什麼趁著月黑風高偷偷鑽上他龍床的心機女人,而是他那隻身披五彩斑斕黑戰衣,霸氣威武氣宇軒昂的高質量鬥雞。
當然,這按理說很容易,隻要我重新變回那隻英明神武大將軍鬥雞,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可難點在於如今檀香縈繞,錦繡帷幔中幾乎未著寸縷地躺在男人蠶絲軟被中的我……
變!不!回!原!形!了!
就真的很無解。
沉默。
永久的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解釋是沒辦法解釋了,我打算另辟蹊徑。
身上是薄如蟬翼的輕紗,我的聲音更嬌更軟了。
“陛下~”
嫵媚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經意的勾引。
我堅信,我這麼辣,沒有男人能逃出我的掌心。
他一定會沉迷於我的美色,從而放棄要求我證明自己真身的事。
我非常自信。
可惜這人的確太不解風情,在聽完我極盡蠱惑本能的呻吟後,他依舊麵無表情。
甚至本就冰冷的臉上還更掛上了一層寒霜。
無趣的男人。
和醜狐狸說得一樣,果然難搞。
色誘根本不起作用,這個男人油鹽不進!
唉,可惜了我前凸後翹的超辣身材。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在我打算第三千四百八十三遍向他機械重複我真的是那隻他抱著一起睡,隻是忽然變成人形就變不回來的雞時,我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
側過身子,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我緩緩抬頭,將唇緊緊與他的唇瓣相貼。
我感受到了他一瞬的怔愣,而後他眉頭緊鎖著狠狠將我推開。
跌坐在了鬆軟的被褥上,我應景地叫了一句,“好痛。”
痛不痛不重要,被欺負了的氣氛要給夠。
泫然欲泣的姿態也有了,我扯過被子直接將頭埋進了裏麵,然後開始啞聲啞氣地訴說自己的委屈,“你講不講道理呀,明明是你讓我證明自己身份的啊!”
證明了又不聽,還把我推開,這也太過分了吧。
頭整個埋進被子裏,我越想越生氣,想嗚嗚哭兩聲,可眼淚怎麼也流不出來。
最後隻能幹嚎。
“嗷嗚嗚嗚——”
“嗷嗚嗚嗚——”
“嗷嗚嗚嗚——”
我哭出了狼人模樣。
嗓子都哭痛了,原本坐著男人的地方卻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嚇得我懷疑他走了,於是立馬停止了嚎叫,偷偷把被褥拉開一點,隻露出眼睛去探尋他的位置。
結果剛拉開就與他深邃眼眸相對視。
我聽見他沒有感情地問我,“哭完了?”
沒哭完。
但是哭累了。
於是我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
他淡淡看向我,“解釋。”
這還要怎麼解釋嘛!
我在做什麼,這不是很顯然易見嗎?
我引導他,“你剛才有沒有嚐到什麼味道?”
在他皺緊的眉頭中,我湊近他耳邊,輕輕地告訴了他答案——
“雞精的味道。”
我不食五穀,辟穀而活,自然不知道雞精的味道。
但我想陛下是人類,他應該懂。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在我讓他嚐到我唇齒味道後,他終於憑借這種熟悉的氣息辨認出了我雞精的身份。
陛下問我:“你是什麼雞?”
他在問我的品種。
我想了想那三千四百八十二遍的自我介紹,最後沉痛地告訴他,“複讀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