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軍立時便忙碌了起來,伐木,取石,挖土,拆屋,兩萬人的大軍在這一刻,全部化身為工兵,投入到了緊張的修築工事的過程當中。
陳斌不得不將自己的防禦工事修得牢固一些,再牢固一些,因為他極有可能遭到兩麵夾攻,一麵是白起,另一麵是徐亞華。
百裕地方小,但地理位置卻相當重要,牢牢地卡在兩支軍隊的中間節點之上,陳斌以百裕為中心,將自己的一個師放在東方向上距離鎮子五裏左右的柏楊村,一支放在西方向的窖彎村,自己則坐鎮百裕。防線的布置陳斌耍了一個小小的花招,他在西北方向露出了一個缺口,看起來似乎是整個防守陣地的一個缺陷,但如果進攻者真想從這裏來取得突破,當他們突出這個口子之後,會發現自己墜入的是一個噩夢般的陷阱,陳斌在這個口子的後方布置了一個口袋。
大量的殺傷進攻者,會有效挫傷進攻者的士氣。這是陳斌屢次在這種殂擊戰中獲得的經驗,而這些看起來不經意的布置,往往卻能起到奇效。就如同楊大傻認為梅華雖然吊而啷當,但卻最能打硬仗,意誌最為頑強一般,孟衝也認為在他的麾下,陳斌是殂擊戰的最佳人選。作為投效高遠的前燕軍將領,陳斌也是大漢帝國老資格的將軍了。他或者不能出奇製勝,也沒有奇思妙想,似乎永遠中規中紀,但對於一個殂擊者來說,最難得的也就是這一點,他不冒進,不貪攻,死死地秉承一個念頭,那就是擋住你。這也是進攻者最為頭痛的一種領兵將軍。用對了地方,便能像一塊寶石一般閃閃發亮。當年在東胡戰場之上,陳斌帶著千餘名士兵,積雪淋水成冰為城,竟然頂住了數萬東胡人的攻擊,成為了當年抗擊東胡戰爭史上的一個奇跡,也正是因為陳斌的頑強,才為當時的征東軍創造了消滅對方的良機。
現在,陳斌又來了。
古麗帶著她剩下的不到三千騎兵也出現在了百裕,接下來,匈奴騎兵師也將作為百裕殂擊戰中的一方出現。
“與白起的騎兵打了一場硬仗。”看到陳斌有些詫異的目光,古麗言簡意賅地道:“我損失了不少人,當場戰死了的大概有千餘人,受傷了的,我將他們送走了,剩下的我全都帶來了。”
“看來白起的軍隊還是能打硬仗的。”陳斌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道。
“不錯,他們給我的映象就是,好像若幹年前的征東軍。”古麗道:“他們比徐亞華的部隊還要難纏一些,你要小心一點。”
陳斌展顏一笑:“這一次,我是主場。”他拍了拍身邊的一尊小炮,“古師長,你知道這一次我帶了多少這玩意兒吧?”
“這小東西威力有多大?”古麗好奇地問道,與她映象之中的火炮,外表上差別大了一點。
“別看家夥小,威力可很不錯。專門對付步兵用的,發射速度極快。皇上給他取了一個新名字,叫迫擊炮。”陳斌笑吟吟地道,獻寶似的拿出一枚炮彈遞給古麗。
與以前那種黑乎乎,圓滾滾的炮彈不同的是,眼前的這枚炮彈完全是由鋼製成的外殼,流線型的彈身閃著金黃的色彩,看著極是漂亮。
“這是最新式的步兵炮,采用了底火觸發式,這是咱們大漢兵器研究院的最新傑作,是受鋒銳兵工廠的最新式火槍的靈感激發創造出來的,這玩意打起來可比火炮方便多了,缺點就是射程近了一些。”
“迫擊炮?”古麗笑道:“皇上就是愛為這些東西取名字,對了,你聽說了函穀關的白磷彈嗎?”
陳斌臉上笑容微變,“那玩意兒啊,我這輩子都情願沒有碰到過。也不想在戰場之上見到他。”他連連搖頭,“太慘了。”
“殺敵,有什麼慘不慘的?”古麗不以為然。
陳斌微歎:“如果你聽說了當時的慘狀,就不會這麼想了,兩萬人,不到一個時辰,全都倒斃在城內,古麗,在你麵前,就是兩萬頭獵,你一個時辰砍得完嗎?”
“哪玩意兒威力這麼大?”古麗嚇了一跳。
“他威力是大,但在進攻之中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錢忠義的軍隊龜縮在函穀關城內,為了躲避我們的火炮射擊,又建造了無數的防炮洞,這些龜洞,最後便成了他們的葬身之所,白磷這東西,嘿!”
“算了,不說這些了,阿古懷恩也會趕來的,不過他在徐亞華哪邊一側,你這一次又要當一次吸引敵人火力的靶子了。”古麗笑了起來。
“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了。”陳斌微笑道:“而且這一次,我知道我們必勝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