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不屑的是齊國如此一個強國,比起魏國來強得太多,但在田單之後,卻是後繼無人,兩兄弟自相殘殺,最後讓漢國不費吹灰之力便撿了便宜去,而田大公子則是帶著看笑話的心態,這一陣子吳起上躥下跳,自以為得計,卻不想一切都在別人掌控之中,他與齊王兩人前來,可不是甘情願,而是曹天賜逼著來的.
原因很簡單,他們二人來,就是為了讓魏王死了回國這條心.
“本來早就應當來拜會王上,不過這一陣子實在太忙了一些,所以拖到臨起行時才過來,王上還請勿怪!”齊王看著魏王,含笑道.
“起行?王上這是要去哪裏呢?”魏王有些訝然地問道.
“承漢王大度,為在下在大雁湖畔起了一座莊子,前一陣子兵慌馬亂,那邊一直在打仗,所以便拖了下來,現在李信敗亡,大雁湖恢複了平靜,在下便準備起程了,這天兒可是說熱就熱起來了,聽說我那莊子便起在大雁湖畔,最是避暑的好地方,在下可是想早些抵達了.王上,在下現在已去了王位,隻是大漢王國普通一百姓,王上盡可直呼我薑哲即可!”齊王含笑道.
“薑哲!”聽了這話,魏王不免有兔死狐悲之傷,”真就這樣走了?”
“走了,走了!”薑哲連連點頭:”去大雁湖哪邊跑跑馬,釣釣魚,閑來無事之時再種種花草莊稼,落暮之時含怡弄孫,卻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魏王長歎一聲,垂下了頭,卻不知說些什麼來安慰這位落了難的齊王,好像自己的境況也比對方好不了多少.
“田大公子也準備去大雁湖麼?”一邊的吳起道:”我們不久之後便要歸國了,二位如果在大雁湖畔呆得膩了,不妨來大梁作客,我家王上定然是歡迎之至.”
田遠程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倒是多謝吳相了,我自然是要去的,家父年紀大了,一個獨居於大雁湖畔,不免孤寂,這一次我卻是帶著一大家子一起去的,怎麼也要讓父親過一個幸福的晚年.”
“既然如此,那我倒也不好多說些什麼了.”吳起冷冷地端起了茶盞,作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式.
田遠程卻是笑了起來,似乎沒有看到吳起的冷淡,”吳相,今天我來你這裏之前,倒是看到了一樁事情,我思量來思量去,隻怕這些事與您還脫不了幹係.”
“什麼事情?”吳起微微一驚.
“今兒一天吳相是去薊城綜合大學拜訪那些學術大家了吧,難怪不情楚一些事情,今天大漢王國的監察院一口氣帶了十幾個議員進了監察院,吳大人恐怕也知道,這大議員一職在大漢王國雖然沒有實權,但卻是實實在在可以影響朝政的人物,監察院曹天賜居然一口氣便抓了這許多人去,肯定是拿著什麼結結實實的把柄,否則必然不敢亂來.”田遠程帶著快意地看著臉色漸漸發白的吳起,”好像這些人都是吳相剛剛拜訪過的吧?”
“你不要胡說,這些天我拜訪的人多了去了!”吳起梗起了脖子.
“不是才好,不是才好!”一邊的齊王薑哲看似解圍,實則敲磚打釘地道:”咱們現在這種身份,這個位置,實在有尷尬的很,大漢國內,恐怕最擔心的就是我們與他們的大臣或者這些大議員們糾葛在一起,所以我到了這薊城之後,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事務,都任由大漢王國的禮部去安排,王上啊,不是我多言啊,韓王韓喬在鹹陽住了三年之後,不明不白的便死了,韓喬一死,他的家人全都被攆了出來,昔日的金枝玉葉,全都流落街頭,不出一年功夫,便一個也沒有剩下啊,前兩日我從大漢一個官員那裏又聽說,燕王姬陵也死了,您知道,姬陵是被誰殺得麼?”
聽著薑哲的話,魏王隻覺得渾身汗毛倒豎.”誰,誰殺了他?”
“檀鋒.”田遠程在一邊接口道:”秦王讓檀鋒殺了姬陵,燕國姬氏這一族至此而絕,周玉和檀鋒兩人則同時晉升為大將軍,蒙恬留在秦楚邊境的十餘萬大軍一分為二,歸這兩人統率.”
齊王歎息道:”漢王雖然仁慈仁義,從他起事至今,還沒有大開過殺戒,可咱們自己也得明白啊,萬萬不可招禍上身,王上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去大雁湖作一個寓公了吧?”
聽著齊王話裏那明顯的意思,魏王的牙齒竟是不由自主地格格作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