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數天的時間裏,吳凱就好像老了好幾歲,讓賀蘭康賀蘭捷發出征召令是他的主意,現在看起來對於李信的牽製作用的確是巨大的,至少到現在,李信的大軍前進緩慢,離積石城還有上百裏的距離,而圍堵賀蘭雄的兵馬也在持續減少,雖然還不足以讓賀蘭雄從阿亞古拉大峽穀破圍而出,但至少壓力大減.
但匈奴牧民的持續傷亡也讓吳凱傷心不已,就任積石郡郡郡守多年,在他治下,積石郡裏匈奴人數眾多,他也早已將匈奴人看作自己的子民,因為自己的一個想法,便讓這些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牧民悍不畏死的前赴後繼,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戰場之上,這讓他內心備受煎熬,這十數天,傷亡報告不停地送到積石城,聚集起來的兩萬牧民,已經傷亡過了五千人.
“吳大人!”顏海波忽然風一般地自外邊卷了進來,”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麼好消息?賀蘭司令官破圍而出了!”吳凱屁股底下像安了彈簧一般地彈了起來,整個人一下子便顯得精神了.
“不是,是我們的援軍到了.阿固懷恩的東胡騎兵師到了!”顏海波眉飛色舞,”剛剛斥候送來報告,阿固懷恩已經抵達了扶風,不日即會抵達積石城,那可是足足兩萬人的強大騎兵啊!”
吳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兩掌啪的一合,”太好了,太好了,這樣一來,我們便有足夠的騎兵與李信在草原之上大幹一場,那些牧民也不必要再犧牲了.”
“吳大人,隻怕您馬上要準備足夠的軍糧,阿固懷恩一到,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到戰鬥中去.”顏海波喜笑顏開地道.
“這個自然.積石城的軍糧儲備充足,便算是再來十萬人,我也能在短時間內備齊一應所需.”吳凱傲然道.
一天之後,一行十餘騎風塵仆仆地踏入了積石城,直奔郡守府,而吳凱與顏海波兩人站在府門口迎接這些來者,當打頭一人掀開遮在頭上的鬥蓬的時候,吳凱與顏海波兩人的嘴巴陡地張開成了O形.
打頭一人輕輕地擺了擺手,徑直走進了府內,吳凱與顏海波兩人對視一眼,緊緊地跟了上去.
直到進入大堂,吳凱與顏海波這才雙雙抱拳,單膝跪地,”見過王上.”
高遠的臉色憔悴得很,長時間的馬上奔波,即便是他,也顯得疲憊不堪,而站在他身側的賀蘭燕原本光潤的臉龐也失去了光澤,顯得有些蒼白.
“快快起來吧,我需要知道最新的情況!”高遠擺了擺手,將兩人拉了起來.
“王上,怎麼是您來了?”吳凱問道.
“我聽說賀蘭中計被困,被離開了青年近衛軍團,輕騎一路向前,追趕上了阿固懷恩的部隊,現在郭老蔫他們隻怕才剛剛抵達琅琊呢.”高遠吐出一口氣,”這一路疾馳,每天隻休息個把時辰,可真是累得欲仙欲死啊!”
“王上辛苦了.”顏海波道:”現在情況還不是太壞,賀蘭司令官被困在阿亞古拉大峽穀,雖然不能脫身,但安全一時倒也無虞,隻是糧食和飲水堪虞.”
高遠點點頭,轉身輕輕地拍了拍賀蘭燕的肩膀:”聽到了吧,現在該放心了吧,賀蘭當年在那麼困苦的情況下都挺了過來,現在這點小困難算什麼.”
“我知道!”賀蘭燕輕聲道,眼眶卻在轉眼之間就紅了起來,她從小就沒了爹娘,幾乎是賀蘭雄一手將他拉扯他的,長兄如父,現在賀蘭雄麵臨危難,她怎能不焦急,隻不過在下屬麵前,她不能過於表現自己的感情而已.
“都坐下吧,我要知道現在草原上具體的情況!”高遠指了指周圍的椅子道,又轉身對賀蘭燕道:”燕子,你要是累了,就先去歇一歇?”
賀蘭燕搖頭,”我不累!”
高遠點頭道:”那好,你也便聽一聽.”
“小顏子,你來說吧,軍事上你比我要精通得多!”吳凱對顏海波道.
小半個時辰過去,在顏海波的敘述當中,高遠對於當前的局麵終於有了一個透徹的了解,局麵並沒有壞到他想象的地步.
“王上,夫人,不是我不想去救賀蘭司令官,委實是因為積石城的防務是萬萬輕忽不得,我擔心李信又會來一招聲東擊西,利用我們去救賀蘭司令官的時候,對積石城發動攻擊,說句實話,麵對李信,我真是沒有戰而勝之的信心.”顏海波有些羞赫地道.
“這不是你的問題,你與吳大人的決定沒有錯!”高遠擺擺手,”積石城是絕對不能丟的,首要之務,當是防守積石城,那時賀蘭要你們一路疾退往積石城,也正是基於此,如果你出去救賀蘭因而墜入李信的圈套,那才會讓賀蘭的一番苦心陷入流水,他在草原之上與李信戰鬥,不就是為了你們爭取時間,讓你們能回到積石城作好城防工作嗎?小顏子,吳大人,二位不要多想,不管是我,還是燕子,都認為你們的決定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