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友,你來了,快來瞧瞧這一次我帶來的新玩意兒!”尚可喜正在院子裏擺弄著一架神機弩,”好家夥,一次能射出上百支弩箭,咱們大漢什麼時候弄出這玩意兒了,當初我在山南郡的時候,可聽都沒有聽說過.”
“這有什麼稀奇的!”何大友無精打采地坐了下來,”這神機弩研製出來有時日了,隻不過因為製作頗費時日,所以還沒有大規模地裝備部隊,其實在青年近衛兵力已經開始裝備了,我隨著吳郡守見過,積石城的軍工研究所裏,還有車載弩呢,那個家夥一次性能射出上千支箭,更恐怖,隻不過成本居高不下,製作更是困難,到現在也不過弄出來了十幾台.”
“一次射出上千支箭,你有沒有搞錯?”尚可喜丟下了手中的神機弩,走到何大友麵前.
“不會,我有幸跟著吳郡守去見過他們試驗,那家夥一射出來,眼前黑壓壓的都是羽箭.”何大友有氣沒力地道.
注意到何大友精神不振,尚可喜不由有些奇怪起來,到白楊村這些天,這個瘸了一條腿的村長可一直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上竄下跳,從來看不見他有疲憊的時候,尚可喜也知道這位瘸腿村長不同於一般人,先不說他多次與漢王見麵,獲得漢王稱讚,便是他的兩個侄子,如今一個是漢王的貼身侍衛,另一個在青年近衛兵團第三軍中已經成為騎兵團長,可謂一家子都是大漢新寵.自己身為山南郡兵馮將軍的副手,可也還沒有見過漢王呢.像神機弩,車載弩這些絕對機密的武器,自己以前都沒有聽說過,但在他這裏,卻是平常不過的事情.
“你怎麼啦?是不是累著啦,累著啦就多休息,現在白楊村的防守已經基本就位,我有信心讓秦人無法踏進白楊村一步.”尚可喜道.
何大友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是累了,是我老婆走了.”
“你老婆走了?”尚可喜吃了一驚,腦子裏一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剛想出言安慰,說一句女人如衣服,跑了就跑了嘛,但何大友瞅了他一眼,”別想歪了,我老婆是匈奴人.”
“原來是這樣!”尚可喜恍然大悟,”是因為賀蘭族的征召動員令?”
“誰說不是呢?我老婆一聽是賀蘭司令官被困,便鐵了心要去救人.”何大友搖搖頭,將古麗的情況約略說了一下.
“大友,你老婆不簡單啊,匈奴女人雖然說也能騎馬打仗,但像你老婆這樣的,可就不多了.”尚可喜奇怪地道.
“誰知道,當初我收留她的時候,都餓得奄奄一息了.後來嫁給我,我也沒有問她的過往,擔心會讓她想起往事,不舒服,我隻知道她一家就隻剩了她一個.管她呢,反正現在是我的女人,給我生了兩個兒子.”何大友道.
“那倒是.大友,你一直在積石城,我有件事,私下跟裏聊聊,賀蘭族一發征召令,積石郡數萬匈奴人便應召而來,這,你不覺得有些可怕嗎?賀蘭族的影響力未免也太大了吧?”尚可喜低聲道.
何大友抬頭看了一眼尚可喜,”你在擔心賀蘭族嗎?別忘了,三王妃便是賀蘭族人,二王子更有匈奴血統,賀蘭司令官執掌一方,匈奴人能有今日的安逸,可以說正是因為賀蘭族當年與王上一起共患難的緣故.賀蘭族現在在匈奴人中的影響力,比之當年的匈奴王庭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也不用掉心什麼,這一次的征召令是在郡守的授意之下才能發出來,你沒有注意到上麵吳郡守的副署嗎,沒有郡守的副署,這征召令根本就發不出來,也生不了效,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白楊村裏便不會有一個匈奴敢出去的.現在不是當年了,匈奴人除了當年老一發的人之外,年輕一代,更像漢人而不像匈奴人了.我聽郡守說過,這叫什麼同化,要從孩子做起.”
“原來王上早有預案,那可真是我多心了.”尚可喜點了點頭:”大友,也不用擔心,匈奴人天生就是馬背上的民族,秦人騎兵不多,不見得能奈何得了他們.”
“怎麼能不擔心,賀蘭司令官是什麼人,還不是墜入了李信的圈套,這一次出去的匈奴人雖然多,但卻是各自為戰,賀蘭康,賀蘭敏兩個老家夥,那有這個能力將他們統合在一起!”
“也許,郡守正是要讓草原上亂吧,反正咱們這裏的將領加起來,恐怕也不是李信的對手,倒不如打一場爛仗,沒有絲毫規律可尋,對於李信這樣的人來說,或許還是一個難題.”尚可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