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信的話,即便是對李信有著絕對的相信,但雨仍然苦笑著道:”大將軍,這大草原如此之大,賀蘭雄又是這裏土生土長的家夥,從我們獲得的情報上來,這家夥簡直就是一個逃亡專家,當年那麼弱小,硬是帶著他的族人東躲西藏,頑強的生存了下來,我們又是以步卒為主,想要抓住身為騎兵的這家夥,隻怕太難了.”
李信哈哈一笑,”我們是找不著他,但可以讓他來找我們啊!”
“找我們?”但雨瞪大了眼睛,”他那會那麼傻,怎麼會往我們的主力這邊撞?”
李信笑著對但雨道:”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做什麼?”
“我們在掃蕩這草原之上的匈奴部落啊,一來是為了籌集糧草,肉食,二來也是免除後患啊!”但雨道.
“你將我們掃蕩的這些部落的位置擺出來!”李信對但雨道.
但雨伸手從溪溝裏摸出一塊塊卵石,依次將這些卵石擺在相應的位置之上,很快,在但雨的麵前,便出現了一個弧形的大圈.
“看出什麼來了沒有?”李信抬頭看著但雨.
但雨凝視著這些卵石,半晌霍地抬起頭來:”大將軍,這是一陷阱,針對賀蘭雄的陷阱.”
“不錯!”李信坐到草地之上,伸手將地上的卵石拂亂:”王逍沒有如期拿下山南郡城,讓賀蘭雄有機會撤出了他的部隊,現在他的步卒我們已經抓不住了,但賀蘭雄率領騎兵停留在草原之上,像一條野狼在一旁窺伺著我們,如果不能將他抓住,我如何能安心?雖然戰前我們已經打定注意要以戰養戰,但仍然是需要後勤補充的,總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如果不將賀蘭雄抓住,我們的糧道如何安全?”
“所以您就設下了這個圈套?”但雨佩服地道.”我還以為以前這些部隊的行動,都是為了籌集糧草,給弟兄們補充肉食呢!”
“賀蘭雄這個蠻子從小打仗打到大,經驗老到,用兵也沒有多少破綻可尋,想要將他誘入圈套,第一步就先要讓他失去冷靜的頭腦.”李信道:”什麼能讓他失去冷靜的頭腦,那就是大量地屠殺匈奴人,因為匈奴人當年在我們手中損失慘重,幾乎滅族,這些年在高遠的扶持之下,才稍微恢複了一些元氣,而賀蘭雄現在更是被所有匈奴人視為一麵旗幟.不然你以為我是那麼嗜殺的人麼?雞犬不留,可不是我李信的作風.”李信歎息道.
“左右不過是些蠻子,殺了也就殺了!”但雨不以為然地道.
李信哼了一聲,”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從高遠身上,我看到了另外一條路子,匈奴人也好,東胡人也好,現在都成了高遠有力的臂助,漢國的騎兵如此強大是為了什麼,就是因為高遠馴服了這些蠻子,他能做到的事情,我們為什麼不能做到?等這一次將漢國打得一蹶不振之後,我要向王上進言,改變對匈奴人的策略,那時候我大秦一家獨大,相信匈奴之中的有識之士會知道該向誰靠攏的.”
“可我們現在又殺了這麼匈奴人?”但雨遲疑地道:”這仇,已經結得夠深了.”
“隻要利益足夠,就能讓他們投奔過來.這個世上,分分合合,不都是因利而起,因利而落麼!”李信淡淡地道.
“死了這麼匈奴人,十幾個匈奴小部落被我們滅,我相信賀蘭雄現在一定是憤怒之極,而他探聽到的消息,分散的我軍每一支都隻有三千人左右,遠遠不及他麾下人馬,他必然認為可以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吞下我們的兵馬然後再逍然遠遁!”李信接著道:”但他會發現,事情不會有這麼順利的,我一直瞪大了眼睛瞧著他呢!不管他選擇攻擊那一個點,剩下的點都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從四周圍上去,將他鎖住,纏住,然後我們的大部隊便能趕過去了.”
“大將軍算無遺策!”但雨佩服地道:”這個圈子,說句實話,要不是大將軍你指點出來,我著實是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麼關聯的!”
“希望賀蘭雄也看不出來吧!”李信哈哈一笑,”一舉消滅了賀蘭雄這一萬多騎兵,我們在草原之上才真正的高枕無憂了!”
“高遠會不會大量派援軍過來?”
“高遠在齊國布有重兵,現在隻怕是難以抽身,楚人會纏住他,而路超與蒙恬兩人會自魏國大梁發動進攻,他們這一路會直指大漢國的腹心,高遠的主力隻能向這個方向移動,所以,即便他能派出一支軍隊過來,為數也絕不會多,不可能妨礙大局,關鍵還是滅了賀蘭雄的這支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