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在遼西等地推行的民族融合的政策卓有成效,在征東府轄下,現在已經基本上沒有人再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了,相反,隨著匈奴騎兵在戰場之上屢立戰功,反而成了鄉人們交口稱讚的對象.特別是經常往來積石郡的商人,更是見慣了匈奴人在積石郡安居樂業的狀況,經過他們的傳播,本地人已經基本接受了這些歸化而來的異族人.
不過如果他們知道,這多達上萬人的騎兵並不是匈奴人,而是東胡人的話,隻怕會嚇得屁滾尿流,有多遠便要逃多遠了.必竟征東軍與東胡人的戰事剛剛結束,而為了迎接這一場與齊人的戰事,征東軍已經滅了東胡的捷報,也被限製在一定的範圍之內,遼西,特別是在鄉間,眾人對這一事實,還並不是十分清楚.
高車看著被按倒著跪倒在自己幾人麵前的數個齊人斥候,這是他們的騎兵抓來的霍思安的哨探,霍思安也算是很小心了,哨探撒出來,竟然遠探到了數十裏之外,不過這一些人十分不走運,他們撞上了這支東胡騎兵.
"阿固將軍,好機會啊,才三萬人,還是步卒,咱們隻要接近了,一個衝殺,保證把他們殺得屁滾尿流!"高車摸著胡子,興高采烈地道:"這可是大功一件,這是齊國人的左路大軍,打掉了他,便打斷了田單的左膀右臂啊!"
阿固懷恩心中也是熱切得很,齊國軍隊可不是征東軍,雖然有三萬人,但不見得能擋得住上萬東胡騎兵的衝擊,如果能一擊得手,的確可算是大功一件.
木骨閭也湊了過來,"高車說得不錯,三萬步卒在野外,無遮無擋,而且正在行軍之中,咱們隻要時機把握得當,便有極大的把握將他們滅了."
阿固懷恩雖然心中也是砰然心動,但他在征東軍正規軍之中呆得時間久了,見慣了征東軍那種森嚴的軍紀,軍令一下,如敢違抗,立時便是掉腦袋的下場,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道:"不行,都督給我們的命令是插到青田縣去,而不是去打這股齊軍,這股齊軍,都督肯定另有安排,我們不要多事."
高車大為不滿,"離我們隻有五十裏,咱們全速過去,隻不過要一個時辰左右,擊垮了他們,再去青田,能誤得了什麼事?哪有放著的功勞不要的道理?阿固,你也知道,咱們現在急需要功勞,否則在都督的大帳裏,咱們隻怕要排到帳門口去了.”
“如果打不下來呢!”阿固懷恩下定了決心不去理會這股齊軍,”這些齊軍在琅琊與征東軍熬戰多日,不說他們比征東軍強,就算他們隻有征東軍七八成火候,我們能輕易吃下他們嗎?別忘了,我們不是沒有衝擊過征東軍的軍陣,可結果怎麼樣?啃得動嗎?麵對大量步卒列陣之時,便避而走之,采用遊動之方法,尋機殲敵,咱們的老祖宗這可是用血換來的教訓,咱們要是貿然去打這股騎兵,一時之間拿不下來,誤了去青田縣的時機,到時候讓田單從哪裏跑了,隻怕我們的腦袋便保不住.”
“這些齊國軍隊,哪能有征東軍這麼厲害?”
“你與齊軍軍隊交過手嗎?你怎麼知道他們不行.隻消看一看都督如此鄭而重之地對待這個田單,就不是一個好相於的家夥,我們按照軍令行事,就算最後出了什麼偏差,也不會找到我們的什麼岔子,高車,木骨閭,我們現在立功尚在其次,關鍵是不能犯錯.你們明白嗎?”阿固懷恩嚴厲地道:”既然都督委任我為騎兵師的師長,你們就必須聽我號令,不得有違,不理這夥人,我們去青田.”
阿固懷因疾言厲色,木骨閭便也偃旗息鼓,他與征東軍中人打交道的時間也很長,對於征東軍的情況,也知道不少,倒是高車,心中對阿固懷恩的小心大為不滿,但看著木骨閭也沉默下來,獨木難支,隻能恨恨地作罷.回頭看見幾個齊人斥候,不由怒從心頭起,大聲喝道:”這幾個雜碎還留著幹什麼,莫非還準備請他們喝酒吃肉麼?”
一聽這話,齊人斥候身後的幾名東胡人唰地一聲拔出彎刀,手起刀落,便將幾個斥候當場斬殺.
半個時辰之後,一萬東胡騎兵休整完畢,翻身上馬,風馳電摯一般地向著青田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