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聰沉默片刻,”統領,寧大人做我們這一行數十年之久,您也應當明白,做這一行,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絕對信任任何一個人,如果真有這樣一支力量的話,那麼這支力量,肯定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可是現在他身處獄中,我想不明白,他是如何指揮這些人掩護寧馨逃出我們的視線的?寧馨肯定沒有出薊城,要在薊城隱藏一個人而不為我們所知,那可以想象這股力量是多麼的龐大.”檀鋒搖頭道,”實在是想不明白.”
“也許,這個力量的關鍵就在寧小姐身上呢?”李雲聰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寧大人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啊!如果說寧大人還有絕對可以相信的人,那這個人隻可能是寧小姐.”
“馨兒!”檀鋒震驚地看著李雲聰,”這不可能,她那樣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寧小姐不需要用這樣的本事,她隻需要啟動這股力量就可以了.”李雲聰提醒道.
檀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屋裏轉了幾圈,”你說得對,或許我當真是身在局中而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反而是你和王上想得更白一些,看來找到馨兒,便能解開這個秘團,算了,這事兒我來做,你不用管了.”
“那屬下告退了.”李雲聰倒退幾步,轉身出屋.
看著李雲聰離去,檀鋒重新坐了下來,沉思片刻,也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門.
半個時辰之後,檀鋒出現在了刑部的大牢之中.
寧則誠是大人物,自然也便住在刑部大牢的最深處,沿著長長的階梯下到幽暗的隧道之中,石壁之上畢畢剝剝燃燒的火把,映照著兩邊石壁之上滲出的水珠,顯示著現在他已經深處地下,向前一直走到巷道的盡頭,一扇鐵門出現在檀鋒的眼前.
跟隨在檀鋒身後的一名刑部官員趕緊上前,掏出一枚鑰匙,打開了鐵門.
外間很陰冷,盡顯鐵血,殘酷的意味,但這間房中,卻布置得很舒適,不但桌椅板凳俱全,居然還擺著一個火盆,上好的木炭幽幽燃燒,將並不太大的房間烘烤得很溫暖,一盞油燈照亮著整個房間,也照在一個坐在桌邊正在就燈看書的男人.
聽到鐵門聲響,寧則誠回過頭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檀鋒,並沒有顯露出十分憤怒的神色,隻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來了?”
“來了!”檀鋒走了進去,摸了摸床上的被褥,”很幹爽,屋裏也暖和,寧大人,你雖然住在這裏,但卻比絕大數的燕人過得要舒適.”
“這得要感謝檀統領的照應啊!”寧則誠譏諷地笑了起來,”否則我哪裏能住得如此舒適,過得這般安逸.”
檀鋒沒有理會對方的諷刺,坐到了他的對麵,”周太尉已經被東胡人釋放,正在趕回薊城的途中.”
“你們會讓他活著回來?”寧則誠笑著搖頭.”也是啊,本來是有優勢的一仗,最後卻打成了這般模樣,輸得慘不堪言,周淵的確應該去死.這個糊塗蛋,當初兵敗之時,就應當爽爽利利的死了,也省現在要死在自己人手中,還成了別人利用的工具.”
“馨兒不見了!”檀鋒又跳到了另一個話題之上.
寧則誠微微一笑,卻閉上了嘴巴,沒有理會檀鋒.
“您看起來並不驚訝.”檀鋒盯著寧則誠,”您知道我來的用意.”
“那你就白來了.”
“您也知道,我不會傷害馨兒,但我不能容忍有這樣一股力量的存在,寧大人,交出這股力量,我保證馨兒這一生都平平安安.我喜歡她,隻要她願意,我甚至願意娶她,她成為我的夫人,就再也不會有人敢動她,寧氏也會因為她而存續下來.”
檀鋒說得很懇切,但寧則誠卻隻是笑著看著對方,半晌才道:”做我們這一行的人,就是絕不會相信已經背判過一次的人,因為他會持續不斷地背判.檀鋒,你來,應當不是告訴我這些的.”
檀鋒歎了一口氣,”我想再努力一次.”
“那你已經失敗了.”
“不算太失敗,至少我確認了這股力量的存在,而且啟動這股力量的鑰匙就是馨兒身上,隻要馨兒現身,那麼一切便可迎刃而解.”檀鋒站了起來,”寧大人,用不了幾天時間,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不過我仍然向您承諾,馨兒不會有什麼危險.”
檀鋒走了,鐵門砰然關上的時候,寧則誠眼中露出一絲慌亂,他也想到了檀鋒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