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殺手應當具有的反應在這一刻完全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所控製,他就像一具石雕一般,唯獨轉動的是他的眼珠,再下一刻,他連眼珠也不能轉動了,因為高遠的右手已是閃電般地掠過了他的脖子,頸動脈被鋒利的小刀毫不留情的削破,鮮血卟的一聲標了出來,高遠躍過了屍堆,落下地來,單膝跪地,小刀已是消失在手中,右手探出,哧的一聲,拔出了軍刺.
澎澎兩聲,兩具失去生命的屍體倒在他們剛剛抬進來的屍體堆上.
高遠緩緩從地上站直了身子,軍刺在黑衣人的身體上抹幹淨了鮮血,無聲地冷笑了一下,躍上灶台,輕輕一跳,勾住房梁,用力一拉,收腹,屈腿,從洞裏翻了出去.
兩名黑衣蒙麵人進了夥房,再也沒有出來,並沒有引起另外一些黑衣人的注意,因為此時,他們也正在忙著往這裏抬屍體,而他們的首領,則還在書房之中翻撿,將一些他認為有價值的東西投進已經熊熊燃燒起來的大火之中.
又有兩名黑衣人抬著一具屍體走進了夥房之中,同伴的屍體映入他們的眼簾,瞬時之間,兩人都是大驚失色,手中屍體落地,兩人不約而同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刀,背靠背站在了一起,反應卻是極快.
夥房之中靜悄悄地,除了兩有有些粗重的呼吸,沒有任何其它的聲音,兩人的眼光一點點地掠過夥房中的每一處地方,終於,他們看向了屋頂,微弱的燈光之下,那個破洞顯得是那麼的刺眼.
"房上有人!"他們大聲喝道.
一人躍起,踏上灶台,另一個幾乎在同時也躍上灶台,先起之人再度躍起,直撲破洞,後者伸出手去,在躍起之人腳上用力一托,那人一手舞刀,衝天而起,整個人從破洞之中直躍而出.
兩人之間的配合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嫻熟,顯然是經常一起搭伴行事的.
半截身子躍出了破洞,刀光飛舞,護住了身體,黑衣人的眼前空空如也,刀勢稍斂,大半截身子已是躍了出來,眼見兩條小腿也要出洞了,黑衣人的眼光下視,看到的情景卻讓他魂飛魄散,一個人伏在瓦麵之上,整個人緊緊地貼著瓦麵,而這個人手中,一柄閃著寒光的武器正疾探而出.
哧的一聲響,軍刺命中那人小腹,又是哧的一聲響,軍刺拔出,那人發出長長的慘呼之聲,從破洞之中再次跌了回去.高遠一躍而起,自夥房的屋頂之上疾速奔開,躍上了另一側更高一些的屋脊.
同伴斃命,尚在屋中的另一個黑衣人大驚失色,顧不得去探查同伴的生死,躍下灶台,向著房門衝去,剛剛衝出房門,夜空之中突然響起一聲厲嘯,一枚羽箭自夜空之中閃現,力道強勁之極,正奔出屋門的黑衣人聽到箭嘯,鋼刀剛剛舉起想要磕打,羽箭已是破胸而入,他亦是淒厲的慘叫一聲,倒跌回了屋內.
兩聲長長的慘叫在霍家在宅內回蕩,頓時驚動了其它正在收拾亂局的黑衣人,為首的黑衣人從書房之中竄了出來,而其它的黑衣人已經持刀奔向了慘叫之聲傳來的地方―――夥房.
書房之中的火已經完全燃了起來,火光熊熊,燒得畢畢剝剝,將下麵黑衣人的行動照得清清楚楚.屋脊之上,步兵看著高遠的行動,心中當真佩服的五體投地,兵曹怎麼幹掉屋內那兩個的他不清楚,反正無聲無息了便了了賬,倒是最後那一刺,將那個躍出破洞來的家夥刺死,讓步兵看了一個明明白白.
兵曹好生厲害!他在心中暗叫道,倒不是兵曹身手如何了得,而是兵曹幾乎將對手的反應算計得一清二楚,這要是換作自己,絕對沒有機會下手,因為那個躍出破洞來的家夥手中鋼刀揮舞,幾乎擋住了身體上所有的要害,唯一的破綻就隻有那麼一絲絲,而高遠所伏的位置,正好能讓他在電光火石之間抓住這瞬時即逝的機會.
另一人大叫著從屋門內跑出,步兵想也沒想,手中弓而不發的羽箭破空而出,這樣大的一個目標,對於步兵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射死這一個黑衣人之後,他立刻按照高遠的吩咐,離開了原來的位置,新換了一個掩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