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南山,往前再奔了數裏地,呈現在高遠等人麵前的便是一片淒慘的景象,沿途的村子已變成斷垣殘臂,隨處可見倒斃在地上的死屍,除了這些,便是死一般的寂靜,竟是連一個活人也看不見,偶爾看見一兩隻狗,也是夾著尾巴,躲在牆角裏瑟瑟發抖.
“兵曹,曹都頭他們隻有三個人,隻怕,隻怕凶多吉少了.”顏海波趕上高遠,與他並駕其驅.
“他們都有馬,打不過,還逃不了啊!”高遠道,”就怕老曹看到村子毀了,與對手拚命,那就完了.”他心中擔憂的也是這一點,如果曹天成想逃,他們三人都帶著馬,還是能逃走的.這兩個月來,曹天成已經成了他重要的夥伴,高遠最不願意看到的是自己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屍.
“兵曹,你看!”顏海波突然大叫起來,在他們的前方不遠處,有一道溪流,溪流之旁,有一個較大的水磨坊,而在水磨坊的邊上,竟然散著十數匹戰馬,十多個東胡人正圍著水磨坊,大聲地呼叫著什麼.
“一定是老曹!”高遠大叫一聲,猛摧戰馬,向前狂奔,”步兵,箭!”一邊狂奔,一邊大聲叫著.
步兵一言不發,已是取下背上長弓,搭箭上弦,三人如同三道閃電一般,向著水磨坊奔去.
馬蹄之聲顯然也驚到了水磨坊歸裏的東胡人,他們先是驚訝地回頭張望著,待到看清戰馬之上三人身上那藏青色的大燕士兵服裝之時,立刻便胡胡大叫起來,慌忙奔向自己的戰馬.
“高兵曹,是高兵曹!”水磨坊裏,那約有十數米的水輪葉片之上,傳來了一人驚喜的大叫之聲,”高兵曹來救我們啦!”
被困在這間水磨坊的人正是曹天成與另兩個士兵.他們一行三人離開縣城回下窪村,還沒有抵達目的地,東胡人便已經來了,曹天成大驚失色之下,不顧另兩個士兵的勸阻,一路趕向下窪村,但回到那裏的時候,整個下窪村已經什麼也沒有剩下了,別說是人,連狗也沒有看到一條.
而此時,在他們的周圍,到處都是東胡人,兩名士兵好不容易才將悲傷欲絕又憤怒如狂的曹天成勸阻住,三人一路東躲西藏,借著夜色的掩護逃往縣城,天明的時候,三人碰上了兩個落單的東胡人,憤怒的曹天成當即摧馬上前,在另兩個士兵的協助之下,殺了其中一個,但卻讓另外一個逃了.
但他們這一下,可就捅了馬蜂窩,當即便有十多騎東胡人打馬狂追他們,所幸的是,此時東胡人大隊人馬已經押著他們的戰利品撤離而去,落在後麵的東胡人已是極少.不然二人便是插翅也難逃走.
三人的控馬之術遠遠不如東胡人,沒多久便被東胡人趕上,幾名東胡騎兵甚至繞了一個大彎,奔到前方來阻擋自己,曹天成三人無路可走,幸運的是在他們的不遠處有一座水磨坊,三人便逃到了這裏,棄馬進了這水磨坊,他們明白,如果是馬戰的話,他們三人連一絲兒機會也沒有.
逃進了水磨坊,東胡人便也緊隨著追了過來,他們膽子極大,雖然在敵人的地盤之上,這但兩天來的他掠,他們沒有看到一名大燕士兵前來阻擋,居裏關那裏敵人駐紮的一支軍隊嚇得連頭也不敢冒,隻是在關上點上狼煙,隻是這樣大的風雪天,這狼煙能升多高都是問題.
他們根本就沒有將燕人放在眼裏,也不相信會有大燕人敢來阻擋他們.
這三個人殺了他們的同伴,他們決定要將這三個活捉回去,好好地淩辱一番才慢慢地殺死,一刀殺了,顯然是便宜他們了.
曹天成三人依憑著水磨坊與對手周旋,明知不敵,也隻能強撐著,最後的希望就是有人來救他們,否則以他們的能力,遲早會被敵人捉走.
也是他們命大,東胡人想活捉他們的想法,給了他們拖延的寶貴時間,使得高遠趕了過來.東胡人聽到急促的馬蹄之聲,起初還以為是自己落在後麵的夥伴,待到看清對麵人身上的服色之時,這才反應過來,慌張地想要騎上馬迎戰,但高遠三人如離弦之箭一般奔來,卻那裏還來得及,步兵騎在馬上,張弓搭箭,嗖嗖之聲不絕響起,第一箭便將一個張弓欲還擊的東胡人射倒,另外兩箭雖然落了空,但卻嚇了其它東胡人一跳,閃身躲避的當口,高遠已是一馬當先,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