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用力的點點頭,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奶聲奶氣的說:“我知道花,但是以前也不知道是這個花,姐姐的姓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小孩子喜形於色,得意忘形。
澹子安眯起眼睛,姓花的女子?這世間姓花的女子,除了他認識的那個,還有別人麼?
他看了一眼寶路,又捧起今今的小臉沉聲道:“她是不是欺負你了?哥哥讓人把她抓來給你解氣好不好?”
今今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不不不,不是的,她沒欺負我!嗚嗚,哥哥你怎麼這樣啊……”
今今說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澹子安愣了愣:“那……她是怎麼認識你的?”
“我不說!是我和姐姐的秘密!哥哥壞!”今今委屈著跑回破廟。
澹子安心中掠過一絲煩悶,對寶路道:“你讓王矽查查,今今這幾天都去過哪,見過什麼人。”
“是,王爺。”
人心總是難測。
花小宛的心也很難測。
正如此刻,柳葉、朱五、朱六、阿邢、李台圍著一個像從煤炭堆裏爬出來的自家千金小姐。個個像吞了拳頭一樣,嘴張的老大。
花小宛得意的說:“怎麼樣,我像不像個善良的普通百姓?”
眾人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隻能用眼神表示一言難盡。百姓也不會把自己搞得這麼髒。
花小宛以為大家隻是驚訝於她造型的轉變,善意的解釋道:“我和柳葉前番隨王昆去看他家人,老爺子嫌棄我們是富貴人家,怕沾了朝廷的人,惹上不必要的官司。所以我們得穿成這樣才行,你們趕緊趁著下雨,去泥地上滾幾圈。不然一會兒雨停出太陽了,地幹得很快的,衣服怕很難弄成這樣了。”
“我……我們也要穿成這樣?”柳葉試探性的問道。
花小宛勾著一側得嘴角,挑了挑眉:“不然嘞?”
她是小姐。她愛咋咋地吧。
朱五、朱六、阿邢、李台轉身對視,紛紛搖頭,這小姐果然如傳言,太難伺候了。
雨一直下到夕陽落山的時候才停,花小宛讓眾人趁著下雨抓緊將鍋,柴火,油,米,麵,菜都準備好,除了鍋讓朱五背著,其他都裝成麻袋,由朱六、阿邢和李台背著。
花小宛自己在身上揣了些紙和筆,以備看病的時候記錄病患的名字和症狀。
夕陽餘暉未散,建陵的街上就出現了一行六人,大包小裹,宛若逃難的。而為首的臉上髒兮兮看不清五官的女子,言笑自若,甚至還主動和兩旁的商戶打了招呼。
知味軒的最後桃葉酥剛被兩位男子買下,此刻二人正在清風茶館的雅間吃點心飲茶。
其中一個男子四五十歲,須發半百,嘴角微勾,眼神深不可測;而另一個似笑非笑,斜倚踏上,折扇抖落開,悠閑的看著街上的人群。
年紀大些的先開了口:“吟舟,你可有段日子沒來建陵了。說吧,這一次回來做什麼?”
顧吟舟用修長的手指夾起一塊桃葉酥,細細的聞了一下:“前段時間漂在海上,整天吃魚,我想吃知味軒的桃葉酥都想瘋了,下了船可就直接奔了你的建陵。”
“哈,你這小子,上次你回來,說是想紅花樓的姑娘巧夢了,這次又是來吃點心。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個不上進的世家子。”年長的慈祥的指責。
顧吟舟收了收紙扇,滿不在乎的笑道:“旁人都看的明白著呢。”
“哈哈……”見他自嘲,長者還想說什麼,卻覺得不合時宜,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時,顧吟舟忽然湊近床邊,向街上探身看去。
“看什麼呢?”老者好奇的問道。
顧吟舟並沒理他,眼神跟隨著街上宛若逃難的六人組一直消失在人群中。
他坐回座位,紙扇在手中輕敲片刻,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的笑意。
“沒什麼。最近我的一點樂趣罷了。如果沒什麼要事,我就先告辭了。”顧吟舟站起來做了個揖轉身走了。
屏風外的人看見顧吟舟走了,問道:“爺,回嗎?”
“福康,你進來。”年長的人聲音忽然威嚴起來。
“是。”
“你叫人盯著,看看顧吟舟說的那是什麼樂趣。”
“爺,他就是個紈絝,您何必大費周章?”
“紈絝?哼……他可不是什麼紈絝,福康,你在宮裏呆了一輩子,還是眼拙了。”
“是。”
主仆二人起身離開。
花小宛“逃難”六人組順利的就混出了城,在災民休息的小樹林裏坐下休息。
等著順北王澹子越的兵士全部離開,花小宛才令他們把鍋支起來,火燒上。
一邊的災民大媽微微睜眼看了一下他們的折騰,啞著嗓子道:“你們逃難怎麼背了這麼大一口鍋?前些日子也沒見你們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