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吳年,混了兩年醫,畢業後,家裏蹲。聽說三叔在縣裏開了個藥店,缺人手,我就過去臨時幫忙。
三叔性情沉默,自從一年前三嬸去世後,他就更悶了,在店裏我和他也嘮不上幾句嗑;有一點很怪,別的藥店都是經營到十點鍾,三叔卻規定七點準時關門。
和藥店相通的後院有兩間房屋,一間三叔住,另外一間掛了把大鐵鎖,天天鎖著。我問三叔這間屋我能住不,三叔僵屍臉一板,不悅說,裏麵放著藥品,你還是出去租個窩吧。
說屋裏麵放著藥品,我也沒有看見他從裏麵拿出一味藥來。
三叔開的藥店在縣城靠西邊,縣裏的火葬場,還有一些荒山都在西邊,我就在藥店附近租了個簡陋的屋子。
藥店裏就我和三叔兩人,慘淡經營,三叔對生意也不上心,還是一如既往的準時關門。這期間我也發現了一個規律,三叔在一、三、五的晚上九點準時出門,帶著黑包裹,騎著破彎梁,沿著馬路一直向西而去,其他的時間他卻一步也沒有邁出過藥店。
這晚,我又看著三叔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想三叔這是幹啥去了,總覺得他怪怪的。
也不知道向西溜達到了哪裏,前方的路燈忽然閃了一下,看路燈兩邊的深處黑咕隆咚,我打消了再走下去的想法。
正想著回去,卻看到一個女人向我招手,這麼晚,是誰?我慢慢走過去,感到一陣陰冷包裹了我,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四周也突然安靜下來。
走近,竟是高中同學夏小涵,幾年不見,熟悉中有一點陌生。
她向我靠近了一步,眉頭微微蹙起說:“你是不是在你三叔那打工。”
我心中疑惑,問:“你咋知道?”
她神神秘秘的,說:“我咋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叔那有不幹淨的東西。之前在你三叔那打工的年輕人,莫名失蹤,讓髒東西害了。”
我頭皮一緊,睜大眼睛,說道:“不能吧?”
夏小涵冷笑一聲,道:“你三叔不人不鬼,不幹淨,你明白不。”
一見麵,她給我說這些,是幾個意思?我試探著說道:“有人造謠吧,你咋能信這?”
夏小涵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她看著我幽幽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個世界還有你不知道的東西。”
頓了頓,她的眼神又變得有點憂鬱,說道:“吳年,離開你三叔,再到別處找個活兒。”
“小涵,你是不是和我三叔有什麼過節。”
“我咋能和你三叔有過節?你別瞎想,我隻是不想看著你被你叔害死。”
“他也不能害他侄吧,就算真要害了我,我……。”
還沒有等我說完,夏小涵用涼涼的手指按住了我的嘴,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既然你執意要留,那你平時要多留意小心點,我們保持聯係。”
她的手指離開我的嘴唇,香氣還在鼻孔周圍環繞,我感覺頭腦有點眩暈,仿佛這個世界隻剩下了小涵和她的香氣。
須臾,才緩過神來,我說:“我咋聯係你?”
她拿出手機說,你打俺電話吧。
我一摸口袋想起手機忘在藥店裏了,我隻能告訴小涵我的電話號碼,讓她打我手機震一下。
很晚了,我想要去送她,她推說家就在附近沒有讓我送。我看著她向西走去,一陣冷風襲來,心神突然一晃,再定神一看,夏小涵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風吹起地上的草屑和紙片,它們像幽靈一樣忽高忽低地亂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