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為你能走得了嗎?”歲時安舉起右手,五指收縮,手腕上華美的手鐲瞬間構建出一個封閉的無形空間,將裴池和先皇後囚禁在內。
帝王不慌不忙地走出來,披著如墨的夜色,那份內斂的危險感被冰冷的風牽引出來。那匹孤狼,在月光的照耀下,終於露出了嗜血的模樣。
歲時安指尖向下一滑,透明的空間被分成兩部分,先皇後驚慌失措地捏緊衣角,她感覺空氣變得粘稠,肺中的氧氣被快速地消耗著。
不對,不是錯覺,是歲時安!他在抽取空間中的氧氣,他想困死自己!
先皇後痛苦地蜷縮起來,窒息感爬滿全身,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甚至與生死隻有一線之隔,穿著華服的女人依舊不損自己的傲骨。
她側身縮著身子,拚命地拍打著透明的結界,想借此告訴身邊同樣被結界困住的同伴自己的困境。先皇後的力氣漸漸衰竭,良久良久才緩慢地翕動了一下鼻翼。在敵人看不見的地方,女人在懷中平穩地拿出智腦,發出一條指令。
歲時安暢快地目睹著先皇後拍打結界的舉動,不動聲色地隔絕了裴池接收外界消息的物理方式。
那個鎖著他不聽話的美人下屬的空間頓時彌漫起渾濁的黑氣,模糊了聲音,隔斷了視線。
“多狼狽啊,我的母後。”
歲時安憑空往後一拉,結界碎裂。像被捆了鎖鏈,先皇後不受控製地被拖到歲時安的腳下。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外力保護的人。”
“暗衛對我來說不過是完成任務的工具罷了,我的實力,遠比你想象中的…強大的多。”
“剛才暗算我?真是不自量力!”
帝王冷眼看著拚命呼吸的女人,卻沒有體味到報複對方的喜悅,情感像缺了一個口子,讓他空落落得厲害。修長的手直接抬起女人的下巴,煩躁地對上對方的雙眼。
先皇後喘勻了呼吸,無視耳邊的嘲諷,劫後餘生地放鬆緊張的身體。
女人柔柔地笑了,歲月的雕琢刀非但沒有改動她昔日的美貌,還為她刻下了始終保持優雅的從容。
看到這個笑容,歲時安惡寒地收回了手。
先皇後也不生氣,也沒有顧及被塵土沾染的華服,不在意地暼向那一方汙濁的小型空間。
她刻意將後背暴露在歲時安眼底,艱難地撐著身體站起來。
“時安,今天母後就給你上最後一節課。”
她轉身,“永遠不要,對任何可能傷害你的人…手軟!”
語調上揚的瞬間,先皇後身體猛然爆發出劇烈的精神力,要是放在沒被暗算之前,歲時安尚有幾分化解的能力。但此時,隻能眼睜睜地再一次目睹自己手軟帶來的苦果。
出乎他的意料,對方並沒有傷害他。
僅僅是將他的精神力切斷,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等等!
手腕上的鐲子發燙,那方空間輕易從內部被擊碎,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快速地朝他們這裏衝過來。
歲時安透支自己的身體,勉強地收回精神力。
他一把將女人鎖在自己的胳膊下,眼睛發紅。年輕的帝王終於顯露出自己的脆弱,他無力地喊道:“裴池!你的主人在我的手上!停下!”
停下來,裴池,別過來…別看到我這幅喪家之犬的樣子…
女人也不掙紮,安靜的靠在帝王顫抖的胸膛上。她閉上眼睛,篤定地說“放心吧,他不會過來了。”
“他永遠都不會再過來了。”
什麼…?
歲時安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一次中了這兩人的圈套。
那道挺拔的身影在距離他們幾步的位置停下,蹲下撿起了什麼,然後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