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鬼大醫院
金寶三還沒進醫院就指著自己指甲大的紅腫嘰嘰歪歪喊痛,被護士一針鎮靜打睡了。
大辣小辣和煞姐她們在外科塗抹跌打損傷藥水擦拭傷口和塗抹藥膏。
王亞瑟和黑長直姐姐傷口需要清洗上藥,五熊陪著兩人在清創室。
身上綁著不少繃帶的汪大東在隔壁床睡的非常香甜。
送走剛剛為了給怕針的汪大東打破傷風你追我趕跑完半個醫院後精疲力盡的護士,林泫轉身接了杯溫水遞給丁小雨。
“潤潤吧。”
丁小雨抿了抿幹裂的嘴唇,接過水。
“謝謝。”
“謝謝。”
丁小雨手部的動作頓了一下,立馬又恢複了平靜。
“不用。”
林泫像是沒有聽到丁小雨的回答一樣,看了看熟睡的汪大東,輕輕的拉過丁小雨床邊的陪護椅,坐了下來。
“大家覺醒戰力應該都在五六歲吧。”
林泫沒由來的話讓丁小雨晃了神,他轉頭看了一眼林泫,女孩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低頭擺弄著她手裏的塑料杯。隻聽她繼續道,
“我是十一歲。雖然也有過小朋友很晚覺醒戰力,但是我的父母”,她抬起頭對上丁小雨的目光,“是麻瓜。”
金時空的戰力規則第一條,戰力者隻會是戰力者的後代。她說這些意味著什麼丁小雨再清楚不過了。
“我爸爸媽媽對我很好,所以這也沒什麼。”她仍然轉著手中的塑料杯,“隻不過我的戰力指數給別人的感覺和我自己實際能使用的,總是相差那麼一些。好些個人以為我使用了障眼法,所以當我的戰力指數是假的被發現了之後,那些曾經被嚇跑的人總要來找回麵子。”林泫頓了頓,笑的更開了,“他們說撒了謊的人總要受到懲罰,更何況其實我不經打。我相信以王亞瑟的能力還是已經查到一些事情,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我也應該早點告訴大家。想活得簡單一點想來也沒那麼容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人總是活在未來的。”
丁小雨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林泫。他知道林泫在跟他解釋這一切的原因。看著林泫輕鬆的表情忽然覺得熟悉又陌生。
他曾經以為林泫是個沒有情誼有點秘密的“班外編製人員”,這外號還是金寶三無意中說出來的,她話少也查不到底細,所以保有懷疑和防備,那次班聚,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沒來卻沒有一個人提出來,平時各種活動也沒有她的份兒;可她的這些話就好像一麵鏡子,丁小雨仿佛在林泫的臉上看到了在從拓南轉學過來的他自己。他也是不願打架,所以才有“耐打王”的外號。他也是失去了父母,想要過簡單的生活。他也是話語不多,想把真正的自己藏在最深處。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自己想要保留的秘密。隻要不傷害別人,為什麼不能保留了秘密生活?
“哎,沒事啦。未來就是蠟筆小新還是會連載,聽班導的先考上大學就沒錯啦。”汪大東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出聲打破了微凝的氣氛,在隔壁床上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反正書讀不好沒關係,做人正派就好啦。阿門。”大概是沒清醒完全吧,汪大東嘰嘰咕咕的淩空禱告完之後又睡了過去。
林泫看了看魔怔的大東,哭笑不得地幫他掖了掖被角。轉過頭來對丁小雨說:
“打架不專心是我的不對,今天真的謝謝你。”
丁小雨抬眼認認真真地看著林泫。“大家的目標其實都一樣。”
聞言林泫挑了挑眉,又聽到他說“換一個人也會挺身而出的。”
林泫對他笑了笑沒有回答,抬手調慢要滴完的點滴。
丁小雨在她起身之中才注意到她身上也有很多沒有處理的傷,傷口上蒙著幹掉的血和灰,衣服上也血跡斑斑的。在幫他調整點滴的過程中,手臂和大腿外上大麵積的擦傷也隨著動作撕開了血痂,透出殷殷的紅。新傷下麵疊加著舊傷的傷疤,在灰撲撲的腿上還能清楚的看見。班裏的女孩兒早在進醫院之前都在吵吵嚷嚷著疼、受了傷要留疤之類的話。可林泫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去叫護士。”女孩兒的聲音喚回了丁小雨將要出走的神兒。
回神兒之際他抓住林泫的衣角,“你,你也受傷了,先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吧。”
林泫掃了一眼自己髒兮兮的衣服,不以為然的衝他擺擺手。
“沒事,這都是小傷。不疼的。”
她的眼睛晶亮的,像黑曜石一樣。丁小雨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