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的感覺漸漸消退,沈舟再次醒來時,入目的是鑲嵌各式水晶的天花板,陽光照射下極其耀目,很昂貴,很有格調,但不是他的房子,不是他極簡風的公寓。
沈舟動了動手指,右肩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他艱難地環顧四周,發現四周他從未見過的華美裝飾。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沈舟困惑不解,他難道不應該在醫院嗎?
莫名其妙飛來橫禍,走在人行路上,慘遭失控貨車碾壓……
遭遇這麼重的車禍,隻有右肩一處受傷也不太對勁。所以,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現在在哪裏?
沈舟低頭沉思,總不能是有人綁他來玩囚禁遊戲吧。
這時,房門被敲響,走進一名男子,身形頎長,容貌俊美,走至沈舟麵前,輕輕跪下,將手中鞭子舉至頭頂,垂首說:“請雄主責罰。”
沈舟看著被修長指節襯得愈加猙獰的鞭子,一時間竟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雄主又是什麼東西?他正欲發問,卻突然頭痛欲裂,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紛至遝來。
氣氛靜默半晌,沈舟從原主的零散記憶中拚湊了個大概,才默默按了按太陽穴,故作鎮定說:“我沒生氣,起來吧。”
這鬼話誰會信?沈舟自己都不信,更別說他麵前跪著的這人。哦不,不是人,麵前跪著的是蟲,一隻雌蟲。
毫無疑問,沈舟穿越了,穿越到了蟲族身上。一個很奇怪的種族,雖然說是蟲子,但外表還是人的形態,隻有雌蟲會在戰鬥時展露出自己的翅膀。
怪異不止於此,還有失衡的性別比,以及畸形到極致的社會。雌雄比為6:1,這裏是雄蟲的極樂世界。
恰好,沈舟穿成了雄蟲,虐待,欺辱,折磨,隻要不鬧出命來,怎麼樣對待雌蟲都可以。
雌蟲那麼多,死幾個算什麼?沒了一個,還有其他的補上,雄蟲的命是命,至於雌蟲……雌蟲也能算是蟲嗎?
也就是說,隻要不把麵前的雌蟲弄到致死或是致殘,他做什麼都行,天經地義,無可指摘,哪怕這個雌蟲出身高貴,是蟲帝的雌子。
沈舟穿成的這個雄蟲,與他同名同姓,算得上是一等一的貴族,公爵爵位,整個家族唯一的雄蟲,卻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雄蟲。
原主並不像大多數貴族雄蟲那樣試圖展示自己的才華與抱負,在各種領域大顯身手,功績卓著,他唯一值得稱讚的地方可能是安安靜靜領取俸祿,不給帝國添麻煩。
原主非常的沉默寡言,性格孤僻,很少與外界交流,就連他與雌君容溯,第一次見麵都是在新婚夜。
沈舟真不知道蟲帝搭錯了哪根弦,非讓皇子嫁給他,換個更好的不行嗎?難道沒看出來容溯心不甘,情不願嗎?
話雖如此,沈舟卻很喜歡原主的性格,與外界沒什麼交流,說明大家並不了解他,隻要他老實在家,那麼就不會過早被揭穿身份。
他很擔心自己穿越來的事情被知曉,以蟲族社會的德行,沒準他會像中世紀的女巫那樣被活活燒死,雖然這裏科技發達,很少會用到火。
顯然,容溯沒有相信近乎荒謬的笑話,他將鞭子遞近了幾分:“請您責罰,如果您不滿意鞭子,用其他的也可以。”
沈舟眉心一跳,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容溯繼續道:“明日還需去宮中麵見陛下,請您快些吧。”
這語氣看似謙卑,但沈舟哪能不知道話中意思,容溯的意思不就是說,就算現在獲了罪,卻還是蟲帝親兒子,鬧得太僵對彼此都不好看。所以,容溯昨天打了他這件事,今天打回去就算扯平了。
可……哪有那麼簡單,明麵上說,無論他對容溯做什麼都行,但在這個仍然延續帝製的世界,性別是一道溝壑,等級也是一道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