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落彩依跟隨王主任走後,石亭內隻剩下兩人的良越和露夜音麵麵相覷。
良久,露夜音才開口道:“王主任找依會有什麼事兒?”
良越聳了聳肩,事不關已道:“誰曉得。”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露夜音輕皺了眉頭。
“那我們要不要等她回來?”良越隨意地建議。
“好的。”
於是,露夜音和良越也顧不上吃午飯,專心地坐在石亭幹等落彩依。
過了許久,落彩依歸來,眼睛紅得厲害,大約哭過。
露夜音起身,吃驚地問道:“你沒事吧?”
“你們還沒回去?”落彩依也驚訝不已。
“還不是等你唄。”良越替露夜音回答。
“哦……”瞧落彩依佯裝的風淡雲淡,分明是不願額外地解釋,“那個,我……我下午恐怕不能上課了,雖然王主任替我請過假了。如果有老師提及我為什麼沒來,請你幫我請假。”
落彩依看向露夜音。
“啊?哦,好的。”露夜音點頭地應下。
“謝謝。”落彩依遲疑地說,“那……我走了?”
“你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良越忍不住地打趣。
“哪有。”落彩依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揮手告別露夜音和良越,抬腳就要走。
露夜音追問:“你要去哪兒?”
“有事。”落彩依簡單地回答。
“慢著。”露夜音叫住了她,“我方才有事想告訴你,沒來得及說。”
“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落彩依的表情很奇怪:既不好奇,也不在意。
露夜音挑眉,說道:“以後?不是‘等你回來’?……那我現在便說了吧。”
“……好吧,你說。”
露夜音也沒多說,隻把良越手中的個人資料表拿走,轉遞給了落彩依。
良越看著露夜音,張大了嘴巴。
落彩依也驚住,驚道:“你……?”
露夜音輕描淡寫道:“既然你想參與,這個……就給與你吧。”
落彩依委實不知該用什麼反應表示才好。
半晌,落彩依慎重地收下那份表格,默默地走開。
“你——你就這樣……放棄了?”見落彩依走得遠了,良越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完全不理解露夜音的思維,“你、你不後悔?你、你怎麼能……”
“不懂,是嗎?”露夜音打斷了良越,“對旁人來說,這是機遇,對我而言,卻不是——我是自願讓出,沒有半分勉強。”
“你……唉!”良越重重地歎氣,瞥向露夜音時,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意。
“你餓了嗎?”露夜音邀請良越,“走,我們吃飯去。我是餓得不行了。”
良越抽了抽嘴,和露夜音一起走向食堂。
懷著悲傷心情的落彩依清楚地記得王主任親口說出的消息,隻覺兩眼越來越朦朧。當她快要走出校門時,便見琅濤半途闖入,強硬地接走她手上的背包。
“落彩依,你背著累不累,讓我來幫你吧!”琅濤一掃往常,殷勤十足。
“不必!你讓開!我有事!”落彩依低喝,懶得和他說話。
豈料,琅濤自動過濾她的冷淡,厚著臉皮道:“什麼事?我幫你啊?”
“不必,你忙你的,我有急事!”落彩依咬牙切齒地婉拒。
“再怎麼著急也沒用,讓我陪你吧?”
“你……”
落彩依注視琅濤又幫她背包,又幫她叫來出租車,還親自付了車錢——她是了解琅濤的情況,見他一個勁兒地“願挨”,也就不抗拒了。
上了車後,落彩依低聲地報出了地址,琅濤敏感地聽到那地址是一家醫院,更是換了座位,與落彩依一同待在後座——這一係列的反常行為令落彩依百思不解,更令落彩依莫名地安心,內心還有一絲古怪的溫暖。
遠遠地,車裏傳來落彩依糾結的疑問:“喂喂,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你不喜歡?”
“……喂,上午是我不好,不該打你。”
“我不叫‘喂’,你叫我‘阿濤’吧?”
“琅濤!”
“叫一聲阿濤聽聽?”
“琅濤——”
“給個麵子嘛?”
“琅濤!……”
出租車漸行漸遠,好似輕撫了落彩依受傷的心靈。
良越陪同露夜音走進食堂,一眼就見一桌顯眼而不陌生的男女正在招搖地吃食。此時,食堂裏的人流少了許多,至少不必擠擠擁擁地排隊打飯點菜。
不自覺地,良越和露夜音買好飯菜,便挑了鄰近的飯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