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年少輕狂時,就算雙方起了爭執,恩怨也是來得快,去得更快——冷戰的時候,雙方像兩個陌生人;和好的時候,雙方像親密的愛人,走到哪兒都形影不離。
良越對落彩依莫名冷落露夜音一事而有所不滿,奈何露夜音心太軟,輕輕鬆鬆地原諒了落彩依,還死性不改地和落彩依友好相處,委實令良越鬱結不已。
校園的生活恢複如初,良越心酸地發現他簡直成了多餘之人:每到課間時分,露夜音和落彩依會一起走出教室玩耍,午飯之後倆人一定會去音樂室裏練習——萬幸有個晚間自習,落彩依因要回家,這才分得一點兒機會給良越“上位”。
可惜露夜音的性格仍舊清清淡淡——多數情況下,由良越嘰嘰喳喳,活躍氣氛。
多虧良越的熱情展示,現在,全班的同學都曉得良越正在追求露夜音——隻要他倆晚自習,眾人都會重找座位,盡量坐得遠遠的,善意地不去打擾他們。
高一不像高二要分班,也不像高三學業重——高一正是風華正貌、情竇初開的時季,隻要雙方或一方對眼,總會你儂我儂、你追我趕,格外引人矚目。
而你儂我儂、你追我趕的相反境界——相厭相惡、你欺我掐,也不逞多讓。
琅濤和落彩依便屬於這種情況。
也不清楚琅濤和落彩依以前有何過節,反正自打落彩依轉班來此後,時常受到琅濤的欺負,被奚落成“那髒的”、“醜八怪”,即便落彩依換了同桌也行不通。
雖說琅濤和落彩依相互地看不順眼對方,落彩依卻向來忍氣吞生,對琅濤的任何挑釁都置之不理——然而,最近,琅濤似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居然不再找落彩依的麻煩:至少沒再當眾給落彩依難堪。
琅濤常用審視的目光關注落彩依的一舉一動,這讓敦東和施陽龍等人大感意外。
“琅濤,你是不是……?”一名加盟足球隊的新成員驚奇地問。
“沒有!”琅濤疾口否認。
“那你怎麼……?”
“我在思考……要不要再建一支拉拉隊?”
“拉拉隊?好啊!但讓落彩依加入的話,那就免了吧?有她在,拉拉隊都掉價!”
“……”
良越暗地磨牙。
白天,他幾乎找不到與露夜音獨處的空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露夜音被落彩依霸占了所有的空餘時間。
恰逢這段時期,琅濤也不識時務,頻頻地邀請他加入足球隊。良越自是苦不堪言,用“足球隊還沒湊齊十一人”為借口,委實地拒絕。為了避開琅濤,一到下課,良越特意地跑去樓上,佯裝去找自家的姐姐良桔紅聊天。
這會子,不見良桔紅還好,一見良桔紅,良越瞧著良桔紅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同桌是折飛這種糟心事兒就不提了,沒和雪曼絲、暗舞她們同仇敵愾就不錯了——也不知什麼情況,折飛死不改口,堅持稱呼良桔紅為“第二”,氣得良桔紅三番四次和折飛鬥嘴吵架,經常比學習、比音樂,還次次真的得個第二,樂得雪曼絲趁機戳了幾句,把良桔紅戳得沒法反駁。
作為高三生,良桔紅隔三差五地考試、做試題卷子;作為班長,班級的表率,良桔紅更是每天抽空去多多地練習彈鋼琴。
良越詫異,吐槽良桔紅:“你一個高考生,不好好地複習,備戰高考,怎還浪費時光去練鋼琴?高考可沒這門學科吧?不如高考完了,你再好好地練習?——祝你早日碾壓折飛,勇奪第一名!”
良桔紅撇嘴,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話,令良越意外得知一個不算秘密的小秘密。
於是,這天,當第二周的周五傍晚放學後,落彩依與露夜音相約周六見麵。
沒了落彩依的膈應,送露夜音回家的路上,良越努力地表達情緒:“音,你是不是對她太好了?我都沒有這般待遇!”他很不滿自身被露夜音無視。
露夜音道:“我沒對她很好,我們很普通。”
良越抱怨道:“什麼叫沒有很好?要怎麼才能算很好?你和她課間時分、中午休息都在一塊,這能算不好?我就沒有和你那樣度過!”
露夜音笑道:“原來你吃味了。”
“哪敢喲!你呀,就是太喜歡原諒人了!要是換了我——哼,我絕不輕易地原諒她!”他哼了幾聲,見露夜音一臉不在意的表情,轉了轉眼珠子,一邊轉移話題,一邊賣弄自己的聽聞:“對了,你們的練習怎麼樣了?”
“感覺不錯呢。”露夜音嫣然一笑,洋溢自豪,“依對歌詞越來越熟悉,歌也唱得越來越好聽。明天中午,你聽一聽她的歌?”
良越道:“好啊!明天我去欣賞你們的演奏和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