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菀昭儀的院子,李泉域舒了口氣。他著急地詢問燕檀。
“可發現了什麼?”
“菀昭儀身上並無妖氣,可她的麵皮……”燕檀鴉羽低垂,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像是貼上去的。”
此話一出李泉域也禁不住神情一泄,雙腿都軟了三分。他很惶恐後宮還存在著這麼個妖怪。
他穩穩心神,繼續問道:“為何會這樣?”
燕檀搖搖頭:“還不知。這樣,陛下您晚上留在她哪。我跟師妹去槐樹下看看。”
李泉域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麵上有了焦急和忐忑。
“陛下隻要不碰她,和平常並無區別。隻是呆一夜而已。就算她真的是妖,也不會殺陛下的。”燕檀語氣平穩,正氣凜然。
現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白越京唉了聲,自言自語:“為什麼每次都是晚上?搞得像偷雞摸狗似的。”
現下月色正好,周圍已經被皇帝下過命令不準其他人接近一步了。燕檀半蹲下身子,瞟了眼身旁的女子。
“囉囉嗦嗦的。”
他用小鏟子刨著土,不過一會盒子的輪廓就出來了。白越京也重新蹲了下來,她湊過去看。女子香隱浮在鼻尖,燕檀咳了咳。
“別離我這麼近。”
白越京無語,又移了幾步。
切,誰稀罕離你近似的。
燕檀凝神將手伸進土裏,剛剛碰到盒子表麵時白越京突然道:“小心點,有詭怎麼辦?”
燕檀心裏咯噔一下,她為什麼總是一驚一乍的?!
“你好好看著便是,別突然說話。”
燕檀拿出了那個小盒子。這個盒子的材料很奇特,不是木的不是鐵的。而是石頭做的,用的材料是很普通的大理石。盒子的唯一洞口被一個圓木塞塞著。萬一裏麵有怪東西怎麼辦?為了保險起見他打開了神識。
盒子內部四壁貼滿了符,而裏麵裝的是很多黑色的蟲子。竟然是蠱。燕檀默言,他收回神識。這下可難辦了。
既然是蠱,那必定有個受害人。難怪菀昭儀會滴血在裏麵,她就是養蠱人。深宮裏的妃子怎麼會懂得養蠱?但她現在那副模樣明顯是遭到了反噬。可見是有人給她的蠱。她又是怎麼認識給蠱人的呢?
白越京自然也瞧出了點問題,師父曾經給她講過幾句關於蠱的。但是際雲宗會這類的人並沒有,要解決蠱就得去民間或江湖上找。
燕檀分析道:“下蠱可以間接接種,也可以直接接種。如果蠱是蟲子,那受害人身上定也有蟲。日期越累下來就會見效。按李泉域說的,菀昭儀是前些日子才“生病”的,可見蠱還沒下多久。受害人雖不知道是誰,但還有救。”
他眼神肯定地望向白越京:“我先給宗裏傳個消息,問問有無什麼辦法。”
“好。”
李泉域安然地度過了一夜。一開始他自己率先說明她還病著,就順勢沒碰她。菀昭儀自然沒看出什麼端倪,摟著他甜甜睡去了。
雖然菀昭儀在梳妝台前卸了妝後就及時吹了燈,但李泉域的背還是布了層汗。第二天頂著一雙腫眼睛就起來了。
他忍著和菀昭儀的身體接觸,草草穿戴好衣裳就離開了。
三人在禦書房湊到一起,李泉域如今已經沒有矜持樣了,他隻想早點知道真相,早點讓菀昭儀離開後宮。
“陛下,我們需要菀昭儀的生世。”
這一點剛好李泉域清楚得很,就沒讓人去取文書過來。直接口頭說了。
“菀昭儀名楊菀琴,三年前入宮。是整個後宮中為數不多的平民女子。她沒有出生在貴族世家,也不是商賈之女。她說她家是湘西那邊開當鋪的,朕也叫人查過,確實如此。”
湘西?難怪。
接著兩人道明了菀昭儀下蠱,結果自己遭到反噬的事。既然不是妖鬼,李泉域自然是鬆了口氣。但眼底漸漸湧上厭惡。這個毒惡的女人,竟敢在皇城宮裏,真龍天子的眼下搞這種邪事。
燕檀從懷裏拿出一些東西來。
“我這裏有宗裏傳來的符和朱砂,上麵都上了仙法。到時候我會和我師妹把符貼到菀昭儀的床板上,和把朱砂灑到枕芯裏。隻要躺上去沒過多久她身上就會長滿紅疹,形狀與普通紅疹一致。因為此符就是專門針對下蠱之人的。
屆時,我們就在外麵等著。等她發現自己長了紅疹,陛下你就出現在她麵前,道明她下蠱這件事。問出真實情況和被下蠱之人。如此,可好?”
見燕檀穩重又不拖泥帶水,李泉域打心底地賞識這個人。他眉眼帶笑,毫不吝嗇地誇道:“不愧是燕家自小送去際雲宗的人。如若朕的臣子都如你這般,那朕就不用每天操心無用的事了。”
燕檀微揚嘴角:“陛下謬讚。”
這燕檀,說的倒是簡單。潛進菀昭儀院裏豈是那麼容易。白越京朝李泉域甜甜笑了下。
“陛下,為了效率高一點。要不陛下將菀昭儀帶到禦花園轉轉吧?今日正好是晴天,就說……生病了要出來走走曬曬太陽。要不然我們不好行事啊,畢竟菀昭儀除了您能召得動,其他時間都在房裏待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