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釣上來一個李元嬰(1 / 2)

糯米團子和李象沿著岸邊來回跑,在河灘上留下兩串小小的腳印。

長樂笑道:“牛牛、象兒,你們快數數,踩出了多少個腳丫子?”

糯米團和李象蹲在地上認真數起來。小孩子剛學算術,十根手指頭數完了,隻好數腳指頭,不一會兒就將腳指頭也數完了,可還是不夠呀。

兩個孩子正犯愁呢,忽見一股浪花堆來,將小腳丫全帶走啦。

河岸漲水了,長樂趕忙一手一個將他兩人帶到長孫延那兒。

長孫延正在上遊挖水渠,水上來的時候順著挖出來的通道流進低窪處,灌了滿滿一坑水。

“這是什麼?”長樂對兒子做的這些很好奇。

長孫延抬起汗涔涔的小臉,得意地向母親介紹:“低一點的地方是龍首渠,高一些的是金水河,我在中間修了一座堤壩,等漲水的時候,大水順著河道流進那邊的池子裏,再把這個竹片插在上麵做個閥門,水就不會往回流了。”

“喔,看起來還是個不小的工程呢。”

長樂雖然看不懂,卻也不好打擊兒子的興致。

李欣卻對長孫延做出的這個水壩大為讚歎,自己則在一旁用竹棍搭橋。

“姑姑你來看我這座橋,等搭起來後,人們可以站在上麵看泄水。”

李欣說著又分了一些竹片和木頭的給糯米團子和李象,三個人一起在長孫延開鑿的水渠邊搭建“宮殿”。

這邊已經挖得差不多了,長孫延又用竹鏟開始挖另一條水渠。

長樂從來沒想過兒子會對這些彎彎繞繞的河道感興趣,他在長孫府的時候可玩不了這些的。自從進了宮,不僅是長孫延,就連長樂自己的身體也開始漸漸轉好。

李治和魏叔玉放學路過這裏,見眾人玩得十分自在,也跟著加入了進來。

魏叔玉選了一根長長的釣竿,和明達一起坐在大青石板上釣魚。

明達見李治今日有些悶悶不樂,便問他為何如此。

李治抓了一把魚餌扔進河裏,拍拍手裏的灰,歎了口氣:“弘文館虞學士病逝了。”

弘文館學士虞世南是當朝大書法家,當年的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封為永興縣公,不久之前,李二陛下聽聞虞世南病逝,為之慟哭,授其諡號“文懿”。

城陽放下畫筆,安慰道:“九哥也不必太過傷心,虞老學士八十又一,這是喜喪啊。”

李治用竹竿戳著地上的沙土,幽幽道:“不僅是虞老學士,還有蕭德言蕭老學士、顧胤、蔣亞卿、謝偃這些博士助教們也都離開弘文館了。”

高陽將頭一抬,雙眼一瞪:“他們難道一起死了!?”

李治沒想到高陽會是這反應,張了張嘴,尷尬道:“那,那倒不是。”

城陽用筆杆戳了戳高陽的腦袋,嗔笑:“你想什麼呢,有一句沒一句的,弘文館又不是牢獄,大臣們怎麼可能一下子都死了。”

高陽撓撓鬆散的發髻,一手抓住李治,急得追問:“哎呀,九哥快說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是急死人了。”

李治低頭沉吟,兀自歎了口氣:“人都被挖走了。”

明達也很好奇弘文館最近發生了什麼,會出現這麼多人事變動。

尤其是大學士蕭德言,此人博涉經史,精通《左傳》,授著作郎、弘文館學士,是當朝不可多得的博學大家。

魏叔玉見李治不好明說,幾位公主又追問得緊,便出言解圍:“公主們不必著急。是因為魏王殿下要編撰《括地誌》,陛下才將蕭老學士他們調去了文學館。”

城陽眉頭一皺:“文學館?就是那個爹爹讓四哥開辦的文學館。”

“是四哥說要編書,爹爹怕他找不到人手,才讓他在魏王府置文學館,準其引召學士。”李治道。

高陽聽了半天,終於弄明白了,氣道:“就算要引召學士,那也不能在弘文館裏挖牆角呀。太子大哥置辦崇文館的時候也沒見他從弘文館裏要人的。”

眾人笑起來,都說高陽這是什麼話,東宮崇文館本來就是為今後接手弘文館做準備的。哪裏還需要去弘文館要人呢。

高陽心中不服:“我看這樣倒好,趕明十九妹也去弘文館找些的學士,我們小學堂還需要博士助教呢。”

明達拎起手中的透明魚線,轉頭道:“找弘文館的學士來小學堂講學,還不如像九哥那樣直接去弘文館聽課,又何必再辦一個小學堂呢。”

小學堂是大唐獨一無二的存在,與李二陛下的弘文館,太子的崇文館以及魏王的文學館都不同。

不過關於李泰置辦文學館的事情,確實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置館著書是假,借機收攬勢力,伺機與東宮抗衡才是真。

隻可惜李二陛下被李泰這個寶貝兒子哄得七暈八素,還真以為他是為了編寫《括地誌》,豈不是忘了當年還是秦王的時候是怎麼收買人心的,如今朝堂上多少大臣就是當年的“秦王府十八學士”出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