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關上房門,降穀零先是把一貓一狗都放回了小窩。
以及在那之後,他也並沒像神原陽一所想那般,好好的將兩者訓斥一番。而是立刻丟去了頭上的帽子,並拉上了家中所有窗簾。
金發男人在兩隻寵物的注視下大步走進臥室。隨著一陣係裏哐啷的翻箱倒櫃聲,他懷中抱著電腦,和一堆信號接收設備再次走了出來。
把東西放在餐桌上,降穀零神色嚴肅的為自己帶上了耳機。
神原陽一邁著貓步走到他身邊趴下,仰著腦袋看著他修長的指間在鍵盤上一陣起舞。
下一秒,數個黑色的窗口布滿屏幕。緊接著,數道綠色的音頻線不斷閃現。
黑貓悄悄的趴在了降穀零的腳邊,耳朵一抬一抬的,做好了偷聽的準備。
貓的聽力很好,在這個距離內,透過耳機電流的傳導聲,神原陽一可以清晰的聽到設備那頭幾個人的對話。
音頻被分為了兩聲道,左邊是高木涉,右邊是鳴上大地。
這會兒兩人還在樓下同一位置交流,因此聲音是重合的。
耳機內,目前正在開口為自己辯解的是鳴上大地。他的話裏話外都透露著自己其實是無辜的情報。
“抱歉這位警官,其實我對山磨永福也並不熟悉。雖然有人證言說看到他在前幾日來過這棟公寓找過我,但那時其實我們並不認識。”
“我想我的公司和崗位你們都很清楚。作為一個普通的藥品研發員,像這種與試藥者的對接,並不在我的日常工作之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山磨永福會找到我的住所,並且越過與他聯係的觀察員直接來問我要藥。但不論怎麼說,像這種新藥在上市前的臨床測試階段,我們都會通過正規合法的手續與協議,與誌願者們達成共識。”
“所以……關於山磨先生的死亡,我感到很抱歉。但這確實與我,乃至我司都沒有關聯。”
“……”
目暮十三與鳴上大地之間的交談時間並不長。就像降穀零先前被詢問的那番,他們也隻是例行詢問了一些關於[你們是否認識],[先前的關係又是如何]的這類問題。
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降穀零將耳機稍稍鬆了一鬆,掛在脖子上。
他背靠椅背,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接下來的通話,已經無需他再蹲守在監聽設備前了。因為就連神原陽一都能想到,如若無關鍵性質的錄音指證,比如上鳴大地曾經有過語言行暗示對方去自殺之類的,這起事件隻能被當作意外來定性。
片刻後,神原陽一甩著尾巴看著降穀零抬起指間對著電腦輕點了幾個按鈕。然後起身跨過自己走到了窗邊。
他看著降穀零拉開一絲窗簾,麵無表情的用一雙藍灰色的眸子平視著外頭。
陽光透過狹小的縫隙鍍在他臉上,從右額角到下巴底部,完美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
可鹽可奶,這真是被上天眷顧的顏值。
他的身後,神原陽一眨眨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金發男人在那若有所思。片刻後,他看著降穀零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開口道:“喂,風見。我有一個新的任務要交給你……”
*
降穀零的工作很忙,關於這點,在神原陽一剛到這個家的第二天就體會到了。
“抱歉,原本還想著下午帶你們去公園曬太陽的,現在看來隻有改天了。”
簡單處理了一下家中的設備,降穀零在確定錄音可以完整運行後便再次離開了家門。
屋內,被再次留下的一貓一狗相對無言。
比起神原陽一,哈羅早就習慣了主人經常性不著家的狀態。
它無聊的玩了會兒轉圈圈咬自己尾巴的遊戲,想了一想,又把自己心愛的小皮球給踢到了神原陽一的腳下。
神原陽一自然接過,皮球在黑貓爪間停住。
不過這次,他在接到皮球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踢回去。
黑貓先是對著在出門前剛被降穀零摘下黑布的攝像頭看了一眼,又朝著房門的方向望了片刻。
純黑色的柔軟肉墊有一下沒一下的摁壓著小皮球。神原陽一在心中衡量著是偷跟著降穀零比較劃算,還是留在房間裏陪著哈羅玩耍劃算。
片刻後為了偽裝自己腿上的傷勢,神原陽一還是決定留在家裏陪哈羅玩耍。
反正這隻白柴被他的主人教養的很好,也是一個大方的孩子。
於是,就這樣,除了每日份的西芹有些讓喵不是很滿意外,神原陽一就這麼在被惰性與被圈養的舒適度的加成下,除了吃吃喝喝玩玩外,就是被擼的舒服到打胡嚕之後,對著飼養員大腿踩踩奶。
因為降穀零自那之後並未在家中提起山磨事件和矢霧製藥,神原陽一更傾向這件事已經被解決了,或是被放棄了。